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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眼睛生得十分好，可惜，记忆里却没有明媚的模样。永远、永远深深地往向远方，流露出空洞又悲伤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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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书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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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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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被推醒而不是被闹钟叫醒，路知遥无奈地睁开眼。她看到对方死死皱着眉头，而段子书平时很少作出变化很大的表情，一时间没功夫抱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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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胃不舒服，有点恶心。”段子书气若游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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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赶紧把灯打开，然后看到了段子书额角的冷汗，这可装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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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去了急诊，一路上段子书都一副快挂了的样子。打不到车，偏偏路知遥最舒服的坐骑只是小电驴，在拆了修修了拆多少年也修不完的路上一路颠簸，她非常担心段子书死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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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吐一下吧，吐出来舒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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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书哼哼唧唧的，就是不愿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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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没面子啊。”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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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大小姐，面子重要还是舒服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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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对段子书来说，在路边抱着个垃圾桶嗷嗷吐是件很不体面的事，重要程度大于在小电驴后座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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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医院有些忙碌，没有人来管她们。路知遥刚着急地想找医生说她都快难受死了赶紧开个药吧，就见到救护车一路叫着过来，护士推出一个病床飞快往医院里面冲，还有位医生跪床上一路做着心机复苏，路知遥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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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一位工人提着自己的半截手掌前来急诊，血呼拉的手指头在段子书脸前那么一晃，她终于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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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赶紧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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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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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下一秒就要踏入极乐世界，段子书也要说完她的遗言。她不允许自己满嘴呕吐物味道就去世。如果可以，她说，漱口水要蜜桃乌龙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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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知遥起身从医院的大铁水箱那给她接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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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口香糖……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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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完段子书似乎好受了一点点，裹着外套很可怜地窝在角落，连眼睛都睁不开。没过一会又难受了，不是疼也不是痒，胃里说不出的难受，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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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经历了漫长的流程打上了针，段子书面色苍白地靠在椅子上，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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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大概是晚上吃得太油，消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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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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