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活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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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打人！”赵红玫说着说着激动起来，手里挥舞着梳子，“会打人，骂人！拿石头砸，用板凳砸！还推你进粪坑，尿你头上。盼娣给我洗了好久呢，洗完头发还用梳子给我梳头，梳子在这儿呢。盼娣也知道他们不是好人，以后她要带我去好地方，去都是好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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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的眉头皱起，有点儿听不下去。这个赵红玫是个文疯子，和薛清极还是薛小年那会儿不同，她对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暴力都不会还手，是个方便别人打骂的好泄愤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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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极点着头，附和赵红玫：“原来如此。他们因为你是个疯子，所以对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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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红玫听不懂这俩人在说什么，兀自絮絮叨叨，双手挥舞间露出破旧衣服下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看来确实没少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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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薛清极叹了口气，“我知道了，除了盼娣，这里没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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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为他也疯过所以身上气质与别人不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赵红玫对他的话倒是似乎能理解不少，稍微缓和了一些激动的情绪，神经质地一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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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极温声道：“既然都是坏人，为什么不全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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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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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女儿死了，她是个好人，给你洗干净要带你走，可她却死了。”薛清极的语气非常柔和，因为不习惯说现代语，因此一字一句咬得很慢，显出一副悠然的模样，“和她比起来，其他人活着又有什么价值呢？你也知道，有时候除了那个人外，别人死不死的也没有区别。反正生灵都是要死的，干嘛不试试结束一个坏人的性命，来看看能不能让自己舒心点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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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时的态度依旧是那副儒雅有礼的模样，似乎说什么都发自肺腑诚恳真挚，即使说的内容极端又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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