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绪,捏着声音应一句,又赶快转进船坞去了。
这人曾是他的好友,在开蒙的年纪一起读书。可他细看他时,才发现嫉妒已使他的青丝变成白发。
秋日的寒冷,使他打了个寒噤。
[流水笺]就在这时候飘来。
“百里渝,见信安。……百里渡的遗体在……请按时认领。”
这时候[东风]还没发明,传信的工具比较原始。但我们都知道,文字对文学家的伤害比语音更大。他反复观看,反复阅读,却双手颤抖,好像握不住,也读不懂。
船家就在这时来宽慰。他说了一些“节哀”的话。百里渝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心里刚安定点,那船家却突然问,能不能给他作一首诗。
百里渝愣愣地看着他,明白了。船家并不是有心安慰,只是想蹭个文笔,青史留名。
图穷匕见。
沙软,石平,船低。小舟江中浮,波涛喧嚣,一场风起。
百里渝太久没有回话,所以船家靠近了。随着靠近,船家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他快速地转过头去,又尴尬地转回来:“您……您吃了臭石蒜?”
百里渝以前会很介意。他生得风流清俊,才高八斗,背上却生来有好几个痦子,脓包,靠近了闻,有一种臭石蒜的味道。孩子们为此排斥他,他才会和那种人结为好友。姐姐学医,也是为此。
百里渝推开了船家的手。船家知道这是不行了,不敢得罪他,私下里却还是嘟囔:“仙人怎么能吃臭石蒜呢?”
百里渝没有回答,他很疑惑:仙人就必须要餐风饮露吗?
风越是敞亮,昔年的词句越是清晰。越是疑惑,越忘却了那些年的春风词笔。已然过江,他在江尾回顾,方才的嘈杂转为一片静谧,唯雨声淅沥。而他,不知因何涕泣。
朋友怒他才压一世,遮掩了他们的光芒;家人为他铺垫官途,却死在了救灾路上;陌生人恨他太像凡人,而非他们理想中超脱世外的仙人形象。
等百里渝回神的时候,笔下是一篇辞藻堆砌的文字,语句不通,毫无新意。当他将笔锋轻转,旧事重提,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而事实上,朋友看了之后开怀大笑,家人听了之后坟墓无言,陌生人说他自过江,文辞已大不如前。时人叹息不止。
唯叹息而已。
秋水无心,怎能夺他佳辞?只是字句再无人知。无人知他的意思,感慨云集,恰好将眉间的思绪遮蔽。
它遮蔽的、曾不同的痕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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