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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戳了戳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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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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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裹着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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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什么时候才会开花?”不同于父亲,细柳不太懂这些花草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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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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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睫动了一下,那双浸染醉意的眸子看了过来,黑沉的眼瞳里映着粼粼的灯影:“每年六月我都会在茏园,陪你摘枇杷,等这棵桂花树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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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手沾满泥土,却始终牵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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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澄然阁中四下无人,细柳沐浴完出来,外面虫声微小,她抬起头,见对面廊上窗棂半开,一盏灯烛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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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近在窗边站定,就见靠窗的书案后,陆雨梧一身单薄的雪白衣袍,乌浓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还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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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张脸枕在臂弯,已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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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发现他手肘边压着一卷书册,她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后探手过去,将那书册一点点从他手肘处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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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册封皮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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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翻开来,稚嫩的字迹顷刻闯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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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年十二月初五,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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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寒,师不起,误学。酉时祖归,阅之,受笞而饮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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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茏园见盈时,分食乳糖,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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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是陆雨梧的日录,但他并不是每一日都会记录,所以这么多年来,也仍旧是这一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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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事,他并不常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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