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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着陆雨梧,嘴里因有血而声音含混,“求你们,带秀……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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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上油灯在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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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柳垂眼,石床上一件黛紫的衫裙叠放整齐,破损处也都被细心缝补,洗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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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心,我们一定带阿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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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紧握住她粗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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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婆强撑着的这口气忽然就散了,阿秀像是吓傻了,呆呆地看着阿婆,阿婆还睁着眼,却一动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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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松开张阿婆,他抬手为她合上双眼,再抬头,石室外,老村长父子的尸体之下,鲜血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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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所见,满地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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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灭的火堆旁,几个孩童双目圆睁,定格着生前最后一刻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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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才起身,余光瞥见细柳身形一晃,他立时上前去扶,却不防她的后脑触到他臂上的刀伤,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却拧眉强忍住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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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衣袂被鲜血浸湿,大约是因为身上的伤口尽数开裂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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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还有一批人在,他们若等不到这些人回去,必然要上来搜山。”细柳头痛欲裂,眼前模糊,她不该管这桩事,她分明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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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她绝不应该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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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与眩晕裹挟着细柳渐渐神思混沌,她有点看不清面前这少年,只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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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梧,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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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霜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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