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也不知过了多久,冗长的漆黑开始化为晶莹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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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扑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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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枇杷树亭亭如盖,年约八岁的女孩儿一身簇新的袄裙沾了花粉雪水,湿答答的,一双手抱着树干,在树上瞪着底下头戴网巾,身着靛蓝道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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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边的眉毛被剃了个干净,一张清峻的面容铁青,厉声呵斥:“咱们家到底是谁教得你如此顽劣,给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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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下去!我不要嫁给比我小俩月的爱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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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父母之命,岂由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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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摇晃树枝,“您看着我母亲种的这棵枇杷树说,她也是愿意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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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满眼是散落的枇杷花,风声呼呼,他的怒容似乎稍有凝滞,半晌,“你们是指腹为婚,你母亲生前怎会不知?我与你母亲都是为了你考量,将来你嫁到他们家,会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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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在上面待着,那就好好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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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挥袖,底下的梯子很快被仆人挪走,很快院子里什么人也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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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女孩儿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拗着劲不肯大声喊人,身上渐渐落了层薄雪,她浑身都冷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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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终于又搬来梯子,喊着小主子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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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都不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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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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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道稚嫩的声音落来,女孩儿下意识朝底下望去,雪地里不知何时立着那小少年,年约八九岁,穿着一身竹青圆领袍,领子上镶着兽毛,一张脸生得白玉无瑕,秀气极了,在底下正朝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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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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