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号普天同庆。
这两年的大雍朝,却是两边都搭不上。卡在中间,不上不下。这个时候,李贽将年号改成建平。可不就是山长说的,即是明志,也是泄愤嘛。
“一分钱难到一个英雄汉。”裴怀贞摇摇头,“太上皇一日不去,宫中内库就到不了陛下手里。户部的银子,每年也剩不了多少。名为一国之君,囊中羞涩到如此程度。跟前明的崇祯也没什么区别了。”
外头的大事,陈恒已听裴怀贞说了许多,此刻心中已是各种感触。他不禁知道陛下的困难。更知道,最多四五年之后,他的困难就会少去一半。
因为原书中,贾府的倒台的背后,就是对应着太上皇的离世。这样一算,其实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裴怀贞当然不知道此事,他觉得太上皇如今的身体,再挺个八、九年也没问题。可他看问题的角度又跟陈恒不同,他担心李贽这样被上下夹着,心中的怒火会憋不住。
大权在握的人,连逼宫造反的事都敢做,若不是因为一个孝字,因为青史几笔,缘何至此。这种事,要么不做。既然做了,就得做到最后。不然憋不住,图个快意泄愤。天下人只会看到李贽假仁假义,却想不到李贽在朝堂里的处境。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裴怀贞端起凉下来的茶杯,饮过一口后,才道,“这两年,伱在秋浦街的所作所为,陛下必然看在眼里。不过,陛下看在眼里还不够。我们得让陛下主动来请你。你还记得三顾茅庐?还记得周文王背着姜太公走了八百步的故事吗?”
“记得。”
“到时为师也会为你一辞二辞三辞,你不用自己出面。男人嘛,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心中越是想要。”裴怀贞自己都为这句话笑出声,带着几分得意,继续道,“你性子内敛,做事沉稳有度。不好学于少保的狂生傲气,那就只能先委屈一下陛下,让他当个求贤若渴的明君。”
此话,陈恒不敢接,只默默不说话。
“你可知,这样做对你的好处?”
陈恒还是不接话,裴怀贞盯着他半响,见学生还是不开口,才欣慰道:“是的,就要这样。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想的事情,不要想。你们俩都是我教出来的学生,一个性子急,一个性子稳。你们之间,会有段君臣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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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恒低着头,继续沉默。
“那个车行的事情,真有你说的那么赚钱?”裴怀贞终于问了个陈恒能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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