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心悸。
刚要走,却又一声喊,远远听见铁骑的声音。
浩叔和琴娘面色霎时大变。
神经瞬间紧绷,却见来者只一人,未有其他士兵跟随。
等等,我们将军让把这给你们,拿去给孩子抓点药。
直到看不见这将士身影,浩叔和琴娘两人才又彼此一眼对视。
两锭银子,竟还是五十两一锭的。
一语低喃,浩叔看着银钱袋子,短短须臾,还是把银钱袋子揣了怀中,他们现在需要银子。
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夜幕再次降临而来,走到城外三十里处,见有一院被过路士兵们横扫席卷的破败别院庭园,推着木板车进去。
浩叔赶忙又说了相同的话,可那些乞丐难民好似完全没有听到。
比起未知的传染死亡,此刻饥寒交迫的他们只想能饱腹一顿,饱腹一顿,死也值了。
撞了木桩上,一口口血噗出,一个个哎哟哎哟的抱了腹部,后面那些没上前的胆怯了。
寒风凛冽。
浩叔一声冷哼,这才弯腰将木板车上的娆娆抱了怀中。
浩叔抱着娆娆,带琴娘他们找了一处没其他难民乞丐的庭园屋舍。
浩叔没搭理,带着琴娘和孩子进去屋舍。
两声咳喘,蜡黄的小脸蛋愈发通红。
庭园内都没有柴草,好在有破损的桌椅可以用。
浩叔点了火堆。
他们离开,除了藏在鞋筒里的些许银票以及粗布麻衣和包藏在衣服里的药,再什么都没带。
娆娆躺在浩叔怀中,除了那两声咳嗽之外,不哭不闹,好似一个布娃娃,没一点生机。
好让那些冤魂可以看清,看清去往黄泉投胎的路。
不知站了多久,整个身子冰冷的似是块寒冰。
一步一脚踩在雪地里,巴掌大的脚丫完全被雪色淹没。
直至看不见。
浩叔惊醒过来,发现娆娆不在,立刻摇醒琴娘,两人跑出门。
可她却还那么爬着,走着,那身灰色的粗布麻衣,衣摆处全是雪泥,满身的雪色沾染。
哪怕是成年人,经历那样之事,也难以如此沉着冷静。
垂落的大手死死的蜷握,蔓延起层层青藤。
冷风瑟瑟,吹的她脸蛋冰冷一片,两只垂落的小手上血色混合着雪泥,一点一点渗出滴落。
内里好似又映现了新年除夕那夜,那场毫无征兆的杀戮。
轰然大火燃了整个东宫,拿着琉璃盏的宫装妇人,将整个殿内喜庆的艳红纱绸帷幔全部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