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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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悦苒那张怯懦的、总是低眉顺眼的脸在梁向薇脑海中疯狂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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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张脸，就是这种装出来的可怜相，迷惑了朝颂哥，迷惑了清霁哥。那个贱人，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朝颂哥面前装柔弱，故意在清霁哥面前装无辜！她就是个心机深沉的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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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狠狠跺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尖锐的鞋跟发出刺耳的“咔哒”声，像是在宣泄她无处安放的怒火，也像是在嘲笑她的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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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悦苒……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货！装可怜！扮无辜！下叁滥的玩意儿！”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淬满了最恶毒的诅咒，在空旷的山顶回荡，却只显得更加凄凉，“你以为爬上关清霁的车就了不起了？就凭你？你也配？！你算什么东西！你那个死鬼妈不过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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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薄的话语在她舌尖翻滚，充满了对金悦苒家世的极端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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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圈子里心照不宣的、关于金悦苒母亲如何“攀附”姜家旁支的流言蜚语，此刻都成了她攻击的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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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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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一种更深、更冷的恐惧——姜朝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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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悦苒再不堪，她也是姜朝颂名义上的表妹。她可以私下里尽情鄙夷金悦苒的家世和品味，但如果她敢把那些更难听的话、那些涉及姜家隐私的揣测宣之于口，尤其在这种场合下……万一传到姜朝颂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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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向薇打了个寒颤，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浇熄了部分怒火。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只有呼啸的风声，确认无人后，才稍微松了口气，但心脏依旧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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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冒险，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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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被恐惧强行压下，却并未熄灭，而是转化为更深的怨恨，全部精准地投射到金悦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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