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成为了重压在他头上的、沉重的锁,却在他每一个顿悟的瞬间转变成了一把锐利无比的剑,使他不敢抬头,垂下头去甘于默认的瞬间,又成为了一把沉重的锁,将他死死枷住。
但只要在这张网下活着,一切都是那样‘正常’‘合理’。
神荼是,离开三清的雩岑亦是,还有十万年前尚未立威的零随…到如今的绫杳,玄桓到底不止欣赏于当今天帝的能力,其实还有他不甘于天道的叛逆。
而这份叛逆,是当年刷刀弄枪、衔着甜草根望着星空
他们不怕头顶的剑,只要这把刺向胸膛的锋利的剑哪怕只要离着心脏刺歪了一公分,他们都可以生生将其从血肉模糊的胸口处拔出,成为他们转身挥向‘天道’的武器。
“事到如今…我厌你是个懦夫。”
“比起长而无意义地活着,我选择短暂而又灿烂的死亡。”
“玄桓…你爱过人吗?”
“身为一个完整的人,真正的玄桓,那样活着…”
“从今往后,绫杳只是绫杳,玄桓已经死了,她今日为了爱人死过一次,往后她为她自己活着,修道古板的教条也好,失去的所谓的贞洁也好…是嫁人还是出走,我自己承担……”
她分明是咬着牙的,可眼角那滴积蓄已久的泪终还是离经叛道地,沿着苍白的脸颊蜿蜒了一路晶亮的水渍,最终没入利落的下颌线,彻底坠入浓稠的黑暗之中:“若我他日寻到心上人成婚,定要请阁下来喝上一杯喜酒,也免了你这般费尽心机装出一副要死的模样非得给我找上一个金龟婿!”
男人的口内满是舌尖受伤腥甜血腥,饶是如此,却也仍盖不过那经久弥香,愈发馥郁芬芳的云灵坠滋味。
就算是赠给受邀宾客,每人也难得只得一瓶,也不知零郁从哪搜刮了这般多,两人这一喝一砸,恐怕就是上界那位豪比濯黎、主管金财的赵公明来了,也得跳脚说声浪费惋惜。
夜色岑岑,某个絮絮叨叨显然看不清男人已经变得极为难看的神色,仍在阴阳怪气、持续高能输出的小姑娘愤而不休:“…就算我回兑泽嫁了那个什么狗屁神君,说不定两人一见如故、品性相合,琴瑟和鸣,到时再生几个小娃娃也算是两相和美…到时还要感谢阁下今日撮合——”
“生…你要和谁生?!”
“…玄桓!少自作多情了!…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姑奶奶我天下之大随处潇洒…想跟谁睡跟谁睡…想生几个就生几个…嘶啊——”
“…你他娘是属狗的吗!!……放开……唔……放……唔唔……”
直至男人发麻的舌尖尝到了一滴不知何时坠落的,苦涩的泪。
他抬首吻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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