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红红的,却看不见泪来…或而这片突兀的雨幕为她遮掩了最后一丝尊严,以不至于在故事的最后,她还在可笑地痴心妄想着…男人或许是对她曾有那么一丝丝爱的。
爷爷绫沉曾是为了她好,故而自作主张与霆彧神君签订了婚约,而如今玄桓也是为了她好,所以压上全部身家只为了让她嫁与人界最有实权的萧何。
她到底算什么呢…?
沉重的雨一滴又一滴地重重砸在那个娇小的躯体之上,她在雨幕中远远望着他,挤僵硬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空荡荡的庭院中,那把已然失温的旧剑被遗落在滂沱的冷雨下,那双昔日总是那样如同小狗般湿漉漉的望着他的杏眸融化在一场欺骗的雷暴里…马车的轮毂转动的吱呀声在不久的雨停之后再次响起,绫杳似乎什么都没有带走,登上马车前,零郁转头深深望了一眼门扉大开的茶馆,昔日繁华的大厅空空荡荡,那方遮掩着通向后院书房的小帘也没有被掀起。
而另一侧,放着一具胸口一片焦黑的断臂木偶。
零郁屈身进入车内,略略一顿,终还是坐在了靠着穆青的一侧,然朗声一喝间,某片缀与车门旁,像是一道平安符的黄纸小人悠悠然飘落下来,当着众人面摇身一变,变作了绫杳方才回来遇见的那个引马少年模样…
少年朝着两人行礼颔首的下一刻,停滞许久的马车便悠悠调转了一个方向,又快又稳地离开了熟悉的茶馆,朝着城外方向远远行去。
一件尚有余温的斗篷被盖在静静沉睡的娇小身躯之上,行进移动的枣红色大马的长影,将青崖镇低沉的夕阳远远甩在了身后。
往日繁华的青崖镇却没有亮起几盏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