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薪为人孤僻,再加之多年同门情谊两人本就熟识已久,对方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故而就算是零随,也对面前之人的到来略感几分意外。
虽说对方与他到底有几分情谊,但药薪一个医痴显然更愿意把时间花在更为直白的立竿见影的事情上,一天的生活简单重复,甚至于连几时几刻起床安寝都极为严苛固执,向来对上界这些礼节也好纷争也罢无甚兴趣。
再加之天色尚早,药薪必然是打破了他万年亘古不变的作息的…
“孤记得,师弟每逢壬虚之年,照例都会游转下界各处无偿行医,今年可回的早了?”
故而就算是药薪这等醉心于医,相较上界这些个人精算得上实打实的‘自闭症’的人,自负药箱定期无偿出诊倒也是常态。
“自是有所遇会,故而来此。”
“哦…?”零随浅眯长眸轻笑一声:“可是何名贵药材,若师弟需要,孤可尽力…”
面前之人却急抢着打断,男人彻夜雨行的疲惫确乎都因此无关紧要,在琥珀眸倏然的怔愣中,药薪再次重复:“治疗魔毒的药引,陛下知晓我在说什么。”
“你给了显圣真君几副补药,那药却治好了他身上的魔毒。”
眸光微动,在场两人均不是傻子,甚至于药薪提及那个名字的一刻,零随便已大概猜出了因果。
微不可见的,上座之人的指节微微轻蜷,却在瞧见面前之人似乎毫无变化的微表情之时又倏然放松。
“师兄话不错,却只说了一半。”药薪的目光望着他的目光定定:“可魔毒一旦入身是难以清除的,就算修为深厚,必也会在体内淤积很少的一部份,且终身不可排出,但与魔族交战自然不可避免于此,残余的微弱魔毒将长此以往不断累积增多,直至损害根本…最后自然就只能将毒逼入肢体自断,来勉强求得几分残命。”
“我行医郁单时曾粗计过将士们的死亡,边关六成的残兵休役来源于此,不仅是作战的仙兵,指挥的百夫长因魔毒累积自失一臂一腿者也颇为常见,而交战过后因魔毒而发的死亡竟占到总伤员的一半!”
“那些仙兵仙将死得太多了…他们甚至不是倒在与异族相互拼杀的战场上,却在魔毒的折磨中除却皮囊外肌肉尽数化作脓水,痛苦地死去!面对他们的痛苦…我没有办法,甚至于只能用神经之毒提早帮他们解除折磨,尽可能安乐离去…而对于那些修为低浅的仙来说,身体的巨大损伤是不可逆的,魔毒最常蓄积之处便是他们的灵根,几乎所有残留有魔毒之人都无法进行正常速度的修炼,他们永远都无法飞升成神,来脱离肉体的残缺与折磨——”
一声声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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