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拓俯卧在小塌边,毛茸茸的黑色脑袋架在身前的粗壮的肉爪上,长尾似不耐地一下一下无规律地轻拍着,暗金色的长眸颇为不屑地望着不远处小桌旁坐着的彩衣倩影,随后狠狠露出嘴间锐利的獠牙——
啧,这小花鸟好烦。
许是变了物种性格也莫名跟着变了许多,猫与鸟亘古不变的敌对关系让两人在进门对视的一瞬间便相看两生厌。
转而侧头想起这几天在外漂泊的不易来。
捏了一个安眠诀,状似忧虑的雩岑仍睡得十分不安稳。
面对十万魔兵莅临天门的时候他无惧而潇洒,甚至大可以在前饮酒作歌,可独独面对她的时候,他的心率跳到了一个他都难以想象的速度。
他甚至从见到雩岑的第一眼就已经恐惧的无法细想其中缘由。
可是他却怕了,怕到第二日便毫无形象地落荒而逃,他怕神荼的责难、怕她会露出冷漠的眼神、怕她质问他那一日的愚蠢和冲动。
可是那一刻她都没有,她迷蒙着清澈的眼,就这样淡淡地看着他,夹着几分春盛般的好奇与喜悦。
世人都道他冷漠,抛雩岑而去,一弃就是不闻不问的一纪,可从未有人想到,这场困局其实只是他一只懦弱的困兽自我无谓的挣扎罢了。
甚至在她肄业那天,他也如约般的晨晓便至,他就坐在那棵榣树低侧的长枝上,看着她从天光大亮的期待到夜色暗沉的失望,待到她被颦瑶带走后,他才现了身形,低叹地倚靠着她坐了一日的树枝。
直到听闻濯黎对她的放纵与关切,他才气愤地如大梦初醒般的急急找到雩岑。
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好上天,终究是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目前的当务之急无非就是将小丫头先带回清微府藏起来,但直接强硬带走是不太可能了,还是得慢慢哄着来。
好在他人应该还在上界,信鸢半刻之后便飞了回来。
于是第一天,充分领会其含义的玄拓变成了一盆绿油油的仙人球。
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啊?!
依旧是小半刻后,他又收到了一张纸条:小姑娘喜欢毛茸茸的动物。
第二天,再次充分领会其含义的玄拓变成了一只绒乎乎的绿毛虫。
结果一板鞋过来,还好他闪的快,不然一代上界尊神就此狼狈殒命。
玄拓黑着脸,犹豫了半晌还是再次咬着牙求助了坑了他两次的重霄。
谁知这次玄拓等了半日才等回迟迟而归的信鸢,信鸢不仅依旧带回了一张纸条,嘴中还衔着一个装着物品的小荷包。
写纸条的重霄似乎也很崩溃,上面用一次比一次凌乱的字迹写着:一月之期,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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