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切被幻化得再真,他也看得出这只是个梦。
半响,他才回道:这里不仅是你的梦,也是我的梦中戏。
所以我们的戏剧之神闲极无聊,又想让我陪你上演什么戏码?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雷鸣对他的杀意。
闭嘴。听着东尽冷淡的嘲弄,明明最初气到发疯的是雷鸣,但事到临头真正开始犹豫的也是他。
他只是想不明白,他对东尽,东尽对他,到底是什么。
到了最后,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嫉妒而生气,还是因为占有欲而疯狂。
他是为了杀死东尽才神选的他。但现在,到底是谁在选择谁,谁又在屠杀谁?
然而想得越久他越想不出头绪。
所以他最终想到了一个最蠢也最快的办法他要在梦里杀了东尽。
于是雷鸣动手了。
为了万无一失,刚才他特意又在维思德姆身上实验多次。
因为他想不到任何东尽死亡的结局。
动手啊,雷鸣。刀都拔出来了,怎么在这时候手软?我听说,你可是最高宇宙出了名的杀伐果断。感受着后颈掌心的一再升温,意识到雷鸣正在挣扎的东尽非但没劝慰什么,反而再次嘲讽道。
东尽根本没理会雷鸣的话,只听他继续道:总不会还要我求你吧?知道你生气,赶紧杀完泄愤,我等会儿还赶着睡觉。
见东尽挑起唇又要开口,雷鸣终是闭了闭眼,忍无可忍地吻了下去。
唯有其被吻之时,他才能感受到东尽实实在在的体温。
面对雷鸣这种几乎将人吞吃入腹的吻法,看着雷鸣那疯狂燃烧、热烈到几乎带着余烬的暗金眼眸,他垂在身侧准备抬起的右手略微顿了一下。
因为他和雷鸣是一千个午夜结下的死仇。
与其在神选最后一日被清算,不如在这场梦境里提前了结。
东尽不敢想,也不敢赌他和雷鸣的未来。
他就赌今晚梦境世界的死亡影响不到现实。
就算平日里东尽的体温再冷,他的血依旧是烫的。烫到几欲将雷鸣灼伤的地步。
当血液肆无忌惮地浸染指腹以后,雷鸣生平第一次彻底分清了梦境与现实的界限。
他绝不能让这份梦境倒映到现实,他绝不能让这样的死亡结果成真。
这一瞬间,再没有所谓的世界是一场大戏,更没有什么分不清的爱意与杀意无论悲剧喜剧,无论最终是什么样的结局,他要的果然只是东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