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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雁清慢条斯理看完合同内容，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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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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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寻常面对不熟之人时客气的、从容的笑，她的眉梢轻扬，说嘲讽也算不上，说温柔同样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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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只是单纯被荒谬的条款逗笑，笑容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就是莫名令钟楚心口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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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喉间干涩，嗓子火燎燎疼，不自然道：“别管我怎么想，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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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雁清一松手，合同纸轻飘飘落在自己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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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站在房门内，将安雁清堵在门外。而她站在门外的台阶下，睨着钟楚。明明高度落于下风，两人之间气势略逊一筹的却是钟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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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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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雁清面上含着笑意，眼神温和而平淡。就在这样的注视之下，沉甸甸的压力兜头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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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承受不住她的眼神逼迫，居然理亏心虚般，主动低了下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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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地面，就见安雁清轻飘飘抬脚踩上纸面。紧跟着，鞋尖缓慢碾了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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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张与地面和鞋面揉擦时发出独有的响声，雪白纸张瞬间染上一团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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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雁清轻笑一声，声音很柔很淡：“钟楚，这点钱，你是在羞辱我呢，还是在羞辱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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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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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雁清自来骄傲，家人不给她关爱，她便不屑要了。她转学去往一中，起初各方面进度落下一大截，可她要强，废寝忘食学习。钟楚压了她没两次，两人的成绩已经开始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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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的举动，是想要打断她的脊梁骨，把她的傲骨活生生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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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安雁清对她的了解，钟楚同样知道她的弱点在哪儿，知道戳到哪里，才能让安雁清痛，才能让她真正感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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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喉间干涩，用力攥了下手指。明明打定主意要羞辱安雁清，出口的话却又异常艰涩：“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你值得更高的价钱吗？就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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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安雁清今日的反应，注定要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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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笑了，这次的笑容没有温度，眼神中的寒意几乎将钟楚整个人冻僵，轻轻巧巧反问：“那你呢，你觉得自己值得什么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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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一如她无法被折断的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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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雁清刚从口袋中摸出的那枚硬币，在她白皙的指尖打转。随后她漫不经心抬手一掷，银光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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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楚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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