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再见曹寅之时,他骨瘦伶仃,整个人仿佛老了二十岁,竟是生出了华发,再看不出当年那美貌无双的机灵侍卫的模样。
曹寅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眼中没有半点神采,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胤礽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曹家祸首的确该偿命,但让曹寅去做,未免太过残忍了。
最终,曾经亲密的主仆二人什么话都没说,望着曹寅佝偻的背影,胤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并不无辜,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他。”
纳兰性德如今说话愈发像明珠那般犀利了,“这些年皇上早就提点过他多次,让他管一管家里,但他却全然不在意,觉得以曹家跟皇上的旧情,绝不会出事,如今只怕悔之晚矣。”
“那你呢?”
胤礽回头问他,“你想好了要去江宁?”
曹家出事,江宁织造自是要再择新人,胤礽本以为会从内务府包衣里再选出一个新家族来,却不想纳兰性德竟然想接下此任。
这个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似乎不该跟铜臭打交道。
更何况一旦接下织造之任,那他便算是失了前程,在不可能为封疆大吏,主政一方了。
“奴才想好了。”
纳兰性德温柔的笑着,一如当年,“奴才如今深知纺织改革之艰难,若没人肯专于此道,那只怕会一拖再拖,不知何时才能实现您造福于民的理想。所以奴才愿意以一己之身为您手中利剑,定要让纺纱厂开遍天下,绝不会让您的心血付诸东流!”
他不图织造之财,只为成就纺织业的改革,让这项仁政能真正造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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