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都依赖幻觉而地活着8

幻觉

一堆抬着灵柩的人，落叶萧瑟，土路曲折

也在他们之外。身上压满落叶和石块

我与它们，在彼此的体内劳动

我无所适从。暴虐的部分被抹掉

一个内心虚空的年代统统抹掉

挖土坑，搬石头、木料。

离我不远。一定有细胞、有机物

我似乎能听到声音隔着晴空传过来

被蒙上尘埃，被失去形骸

来清理它们。白色的粉末，蓝色的花瓣

一如墙根边的它，目睹光线压上枝头

目睹某一天斧子和锯条伸进体内

我站起时，它迅速下降

秋天呢

手摸着根雕，念叨已经刻掉的泥巴

以及根雕。我就想他们

用洗衣棒打架

一年那么多天，我就在秋天

河水退去的岸边有许多树根露了出来

冬眠

在雪地里追一只兔子

偶尔转过小身子，露出惊悚的目光

我紧跟着，用树枝打扫它的小脚印

我眯起眼睛。越来越慢，越来越近。

枝桠断裂、雪跌落的声音。

在微冷的夜晚，衰老的内心，寒气不已。

一路北上

车辆冰冷的身子从眼前擦了过去。

北方的风雪而勃勃地活着

以及自身颓伤的样子

像一把兵刃穿过我的身体

更美妙的是我吐的鱼刺，剔的牙齿

我才开始愁闷。谈论魁星，火药

犹如路边的芭茅。此时，风翻开它们

这不是空怀。如果再过多少年

那时，我该是多么无辜而苍老。

我不能再走了

苦楝叶已经落光。听到你咳嗽

早晨你出去后

村里的人怎么都老了

回来时，我看到伯母坐在院坝的老树下

都烂空了。只剩下那棵老树

雨水和枯叶囤聚在体内

在秋后死了一只鸟

我披起父亲的棉衣

已经离去的他们

2006-11-30

此时我听不见

我坐上的木舟，已经草深霜寒

安静一点。隐蔽一点。随便把世俗的名字也去掉

夤夜

到最后就剩下它，是其中一瓣

其间曾阴暗地念想

咳嗽，喝草药汁，择青菜叶。

水土无恙。而安宁却充斥着卑劣

公平地装进宽厚的泥土

盗匪，阴谋，蚊虫

对着轻若纸钱的光阴

在这困倦的世上，我们虚弱地活着

2006-12-3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