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罗敷指了指身边抱剑而立的杀手，笑道：他被人打啦，帮他包扎一下吧。

罗敷双手抱胸，警惕地道：难道你要我掏钱？

杀手收回目光，走进了回春堂，背对着人默不作声开始解衣裳，露出苍白流畅的背肌。

头发花白的老大夫佝偻着腰，点亮了几根蜡烛，铺子不大，前屋连着后院，和电视剧里看到得差不多，柜台后头立着两个大木柜，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抽屉，上头挂着小铜环。

罗敷凑过去看了看，忽然道：老人家，您这书不若卖给我怎么样？

罗敷笑道：我给您一钱，这书归我，明日林氏书局的新书归您，如何？

罗敷得了书，心满意足，坐在桌边细细翻看。

老大夫诧异地瞧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又怕这种敏感的话题会引得这些喜怒无常的江湖人动怒，最后还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默默地去开药了。

一点红一个字也没多问，从袖中扔出一块碎银子来，顺便把罗敷买的这些东西的钱也给付了。

此地距离大明湖不远，出了回春堂，拐了几条街，便能瞧见夜色下的水波。淡青色的水雾笼罩着这千年名湖，使得它呈现出一种明秀而神秘的气质。

无花换上了干净的白色僧衣，盘腿席地而坐，嘴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在念经、还是在念诗，瞧着倒是没早上那般狼狈了，但脸色依然煞白憔悴。

因无花吐得停不下来，最恶心的是，他胃里的东西早就吐空了，却还是止不住地干呕，甚至还吐出了血，这样是非常伤身的，为了不那么难受，他挣扎着吃了点清粥小菜之类的东西，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又

无花听见这话，心里简直要恨出血来！

无论什么时候，密谋杀人的是他、下毒害人的是他、唆使女人自杀的也是他。无论如何，他总认为，自己比芸芸众生要聪明得多，也要高贵得多

但这也没关系，他可以等。

这个时候，无花忽然有些感叹他的女魔头母亲。

石观音，当今武林之中，最美、武功最高、也最恶毒的女魔头。

她有一种药水，淋在别人脸上之后，即便是最光洁的皮肤，也会变成赤红色的肉块，即便是最美丽的五官，也只能被削平、变成几个丑恶的洞。

他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温和。

楚留香倚在栏杆旁，忽然笑道：人来了！

走在前头的那个人面色虽苍白，但裹在劲装中的身子却如黑豹般劲瘦精壮，不是中原一点红又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