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秦容尘稳步迈入殿内。他一袭白衣胜雪,衣角随风轻拂,身姿挺拔如松,曾经那股子青涩莽撞的少年气息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内敛,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太后寇静端坐于凤榻之上,目光触及秦容尘身影的刹那,眸光便是一颤,心口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那些久远的回忆瞬间冲破岁月尘封,呼啸着扑面而来。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秦容尘,眼神里满是动容,万千思绪在眼底翻涌。
这就是她的儿子啊,自小看着长大,眉眼间的轮廓,鼻梁的挺拔弧度,还有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气态,随着年岁增长,愈发像极了那个人。每多看一眼,往昔与故人携手相伴的画面便愈发清晰,那人的音容笑貌与眼前秦容尘的身姿渐渐重合,仿若时光倒流,故人从未走远。
寇静极力稳着心神,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凤榻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吞咽下喉间酸涩,唇畔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温婉笑意,轻声道:“容尘,许久不见。”那声音里藏着的丝丝颤抖,恰似心底暗流涌动的情愫,多年隐忍克制,在这一刻,险些决堤。
秦容尘上前几步,跪地行礼,抬眸时,眼中亦是复杂情绪交织,轻声回道:“太后娘娘万安,微臣即将下江南,微臣前来告别。”言罢,微微垂首,额间碎发挡住了那幽深眼眸,让人瞧不清其中藏着的眼神。
殿内寂静仿若深海,浓稠得化不开,唯有那角落里的铜漏,不知疲倦地滴答作响,声声都似敲在她的心尖,细数着这段难堪到极致的沉默。
太后寇静搭在膝头的双手,不知不觉已紧紧攥起,力道之大,让那华贵锦缎都被生生揪出细微褶皱,她脸上一贯维持的雍容笑意此刻正摇摇欲坠,仿若风一吹便能消散殆尽。
她怎会不知秦容尘这一去意味着什么?江南之地,水患如狰狞巨兽,肆虐千里,田园尽毁,百姓哀嚎遍野;吏治仿若丛生的荆棘,根根盘绕,腐败之深,早已病入膏肓。
此行之路,哪里是什么简单的公差旅程,分明是步步惊心,艰险程度堪比攀爬刀山、涉渡火海,说是九死一生亦毫不为过。
寇静心中轻叹,罢了,往昔那些藏在心底的执念,那些难以言说的情愫与牵挂,在此等家国大事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秦容尘并非为了私情私欲踏上这征途,他是一心为国家分忧,要去那危乱之地力挽狂澜,这份胸襟与担当,像极了他的生父。
可也正因如此,他们之间那本该纯粹的母子情分,被这巍峨宫墙、森严礼制束缚得密不透风,他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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