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风吹来，云影落下又飘走，留下不知何处的花香。

不要着急，七年都已经过来了，不用在乎这一时半刻，苍天有眼，天道轮回，是非曲直自会辨明。

纪无锋回过神来，笑着叫了一声“乌墨”，凑到窗口去摸摸它，马儿耳朵立立，欢喜地接受纪无锋的抚摸。

纪无锋这才注意到，窗外还站着一个少年，就是掉进温泉池的那个孩子。

纪无锋摸着马儿，说：“是啊，乌墨很好。”

纪无锋笑了。

纪无锋问：“你多大了？”

“虚岁十六？”

“哦，才十五岁。”

的确，乡间很多十五岁的的男孩都已经成亲了，不过在纪无锋看来，十五岁不过是个半大孩子。

纪无锋靠了回去，说：“杜致，快回你门派去吧，我这里没什么事。”

纪无锋直起了背：“你进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听到这，纪无锋看了看杜致，虽然看不太清，但他总觉得这孩子的表情和语气一样，都没有什么起伏。

——果然没什么起伏，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

说完，他就老老实实地端坐在那里。

杜致说：“我要跟着你，报恩。”

杜致噎住了，吭哧半天，才说：“我会砍柴、烧火，会洗马，能种菜，还会点木工活，可以修椅子。”说着他摸了摸椅子边上缺了的一块。

纪无锋说：“你才十五岁，你不能以报恩作为你人生的目标。你想过你五年后要做什么吗？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这样啊，”纪无锋微微笑了，“果然是个孩子。”

庚申满法一身白衣，径直走到柜台前，问：“雷音谷里都有什么人？”

铛，桌上扔了明显多于五两的银子。

庚申满法说：“最厉害的是谁？”

“好。”

掌柜的掂了掂银子，说：“哼，这谷里还有不自量力找死的。”

他本来的白衣已经变成红衣，再次来到黑心客栈时，一身煞气藏也藏不住。他站在掌柜的面前，说：“你眼光可不太好，这谷主并不怎么厉害，倒是机关阵还有些意思。”

等到他走的看不见了，掌柜的让横肉大汉进谷去打探一番，不久，大汉回来，竟哆哆嗦嗦的，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死了，都死了。”

呕一声，掌柜的当场吐了出来。

邹元躲在雷音谷高高的崖壁上，呼吸几近于无，隐蔽在山体阴影和树丛遮挡中。等黑心客栈的掌柜也离开后，他又耐心等了许久，才慢慢调整呼吸，从龟息状态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