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怕呛到气管,坐起来浑身骨头都要散架,靠在床头的短短几个动作,边随安出了满身冷汗,额头覆满水珠。
边随安笑了。
边随安身体急需能量,可满腹的酸水吃了好几颗胃药还打了点滴,仍是没有消退的迹象,即使是熬的软烂的南瓜小米粥,对他来说都如同铁屑。
谭清明低头就可以看到边随安颈椎上的骨头,连接着枯枝似的脊椎。
边随安捂着胃部,低低笑了:“确实谭老师能不能给我拿个暖宝宝,或者暖水袋,烧饼也行,可以贴在胃上。”
手背碰到了那个翻江倒海的器官。
可真的碰触到人,谭清明才能清晰的感觉到,边随安消化食物的器官是以怎么样的频率痉挛着。
边随安的手搭在病号服上,两只细瘦的腕骨放在那里,轻轻一捏就能攥住两个。
冰凉的,没什么人类的温度。
“谭老师,”边随安悠悠吐息,“总是叫谭老师,显得太生分了。我是不是该叫你别的,比如长腿叔叔?”
聪明人不需要说太多话来解释前因后果,谭清明怔忪几秒,反应过来:“你知道多少?”
他这话说的游刃有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可又对这些满不在乎。
边随安犹豫片刻,抬起头:“我会尽快好起来的。等能出院了,想向谭老师借点钱,我想租个房子自己住。这次住院的钱还有借来的钱,我很难马上还上。不会我会慢慢还的,分期还,还会多拿利息给你的。”
“知道啦,知道谭老师心里善良,为人淳朴踏实,”边随安拖长声音,眨眨眼睛,“可以不可以呢?如果谭老师不借给我,我就得想办法去小额贷了。到时候贷款还不上,还是会被围殴的。”
边随安晃了晃耳朵:“不能自己住?为什么,我会做饭会洗衣服,自己能照顾自己!”
“那怎么办,”边随安抬起指头,点了点谭清明手背,“那要不谭老师收留我,让我去你家住?”
“可以,”谭清明道,“来我这里住吧。”
钟表的指针缓慢转动,一下接着一下,窗外有夜行的鸟儿飞过,翅膀扇动空气,气球敲打在窗户上,声浪格外清晰。
“谭老师,”边随安笑了,“你知道这句话如果你之前说过,我会有多兴奋吗?把全世界所有的金银珠宝都送过来,也抵不过的那种兴奋。”
“现在很平静,”边随安道,“谭老师,我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件事。人有权力决定自己的人生吗?就像母亲有权力把我生下来,但是她只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没办法多承担一个人的人生,这对她来说太残酷了。而我也是一样,我现在有了自己的人生,有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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