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吃饭。”

蟒天南纹丝不动，往常叽叽喳喳的苍小京只觉得被坚果填饱了肚子，什么都噎不进去。

“今天是我的生日，”谭清明道，“开心点好吗？”

谭清明点头，在蛋糕上点起几根蜡烛。

许愿吗？

对未来生活的期许。

谭清明难住了。

小孩挂在谭清明颈上，睁着大眼睛仰头看人，葡萄大的眼珠圆滚滚的：“愿望！愿望！”

小孩学着苍小京的模样拍手：“快乐！快乐！”

小孩扭动身体，摇头摆尾晃来晃去：“叔叔，在一起，睡好觉。鼠鼠，南南，陪着我，一起玩。”

苍小京本来在努力调节气氛，可他能力有限，看蟒天南一直闷闷不乐，他也被影响了：“咳，那什么，部长，让小孩吹蜡烛吧！”

吹完蜡烛他等不及了，回头盯着谭清明看，得到谭清明的允许后，才拿起叉子搅来搅去，一口一口吃的香甜。

谭清明张开五指，摸了摸小孩的头发。

心冷如冰

在草丛里蹦蹦跳跳追蝴蝶的、摔倒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跑来跑去到处采花的、揉着裂开口子的小手眼泪汪汪的

谭清明怔忪片刻，一块蛋糕被塞进来，黏腻奶油在舌间化开，甜到令人发指。

“叔叔，甜的，”小孩扑上前来，站在他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给你。甜的。”

走出火锅店时天色不好，黑沉沉的云朵压在天际，如同一张巨网，遮天蔽日沉坠下来。

谭清明手臂轻颤，在门口站了一会，将小孩放进副驾，系上了安全座椅。

再醒来时他在一个不熟悉的小房间里，没有睡在床上，而是睡在一张铺在地上的床垫上，他惊慌失措，在地上四处摩挲，触到熟悉的人，慌忙挤进谭清明怀里，手脚并用将人勒紧：“叔叔。回家。”

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小孩不敢哭闹，他眼睛轻轻眨动，指头攥紧谭清明的衣服：“叔叔。害怕。回家。”

小孩不敢再重复了，他不自觉感受到危险，两只眼睛全都睁开，黑芝麻似的瞳仁圆鼓鼓的，压根不肯闭上：“害怕。不敢睡。回家。叔叔。求你了。”

在黯淡低沉的暗色里，在宁静深邃的夜空中，谭清明唱起唯一熟悉的童谣，小孩在他的安抚下陷入迷茫，脑袋垂在谭清明胸前，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一个小时之后，谭清明轻轻碰了碰小孩，确认小孩彻底睡熟，不会再惊醒了，他悄悄爬起身来，将拉住他衣服的手指挪开，摸到胸口时触到潮气，不知什么时候被哭湿了一块。

他最后回身看看，出去后小心翼翼关上房门，将声音隔绝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