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枝不置可否。
吕贤章顿觉心都苦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张口便道:“眼下狄人势大,京西东、南、北三路,具有乱兵出没,沿途又有匪患流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怎可亲身前往险地?”
又道:“那裴雍素来跋扈自恣,本就有反意,殿下此行如若不谐,岂不正中其下怀,犹如……”
他欲要说羊入虎口,可这般形容又着实堵心,忙岔开一句,道:“此举万万不可!”
一干朝臣里边,赵明枝对吕贤章一向是另眼相看的。
她没有像对其他几位那样斟酌用词,而是干脆回道:“参政既知狄人势大,定然也知此刻我等处境,怎还会有此发问?”
吕贤章满肚子的争辩欲要吐出,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应当如何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晋此时唯有西军可用,只无一人愿意去捅那个马蜂窝。
与之相比,南迁至于江陵,甚至临安,竟然都似乎成了更好的选择。
他踟蹰片刻,道:“微臣不愿敷衍殿下,前次去往京兆府巡察,为那裴雍手下所斩杀的转运副使名唤钱纲,此人身份特殊,当日在西北被害时便激起朝中哗然一片,其人祖父是为钱准,曾任三司使、同平章事,告退后又在国子监任职多年,人脉无数,广结善缘……”
“事出之后,朝中欲要追究真凶,却被那裴雍一力包庇,群情激愤之下,难免严加惩戒,那厮必定记恨在心,今次殿下当真要前往,难免为其报复……”
“此外……”他心中稍一措辞,继续道,“眼下还有最要紧的一桩事——那钱纲原是现任马步军都指挥使钱惟伍的侄儿,后因钱惟伍无子,便将之过继,钱家得知此事,力主要主犯押解入京,还要裴雍给个交代,却被视为无物。”
“钱淮伍而今手掌禁军,正在京城驻守。“
吕贤章说到此处,忍不住看了看桌后的赵明枝。
她今日没有隔纱,也未置下屏风。
此时光照不亮,却也正因为不亮,四下的昏黄灯烛更映衬得少女肌肤洁白如玉。
不知是他先入为主,还是烛光映照的缘故,这位三公主简直笼在一层柔光之中,美得叫人不敢抬头细看。
她坐姿端正,肩背挺得笔直,投过来的目光那样柔和。
吕贤章本想再攻讦京兆府几句,然而一想着对方正看着自己,莫名地就再说不出口了。
他嚅嗫几声,最后还是道:“便是殿下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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