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女人深吸一口气,脑子里满是杂乱念头,倘若是镇里的扫盲老师,她备着厚礼,赶着弟弟去下跪道歉,这事估计还有转圜的余地,可要是城里的老师,那就不成了。
城里的老师,家底比她的都厚,哪里看得上这点钱!
女人渐渐冷静下来,她冷眼看着牛蛋:“人要是没跑,那就还好说。”
牛蛋更怂了,他耸着肩,胆战心惊道:“原是不想叫她跑的,我都用上锄头了,可……可她跳了河……不知是生是死。”
“废物!没用的东西!”女人指着牛蛋的鼻子,“既要动手,就要下死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跳河?她要是熟识水性,在下游上岸,你得死,我和娘得挖矿去!”
女人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冲着牛蛋又是一顿打。
牛蛋抱着头,一边挨打一边祈求:“姐、别打了,别打了,我晓得错了,下回再不敢了!”
“该死的贱骨头,过不得好日子!”女人跑出屋外,气得四处找长棍。
老娘听到动静跑出来,忙去拦着女儿:“你这是做什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能过安生日子?!”
女人怒吼道:“我不想过安生日子?你问问到底是谁不想过安生日子!”
“你是当姐姐的,弟弟做错了事,怎么就容不得了?”老娘哭天喊地,她抱着女儿的腰,一屁股坐到地上,拖长了腔调喊,“你有出息了,你有出息对着外人啊,回来逞什么威风?你要打他,先打我吧!把我打死了算完!我眼睛一闭,就再看不着了!”
女人喘着粗气,看着从屋内探出半颗脑袋的弟弟,心里突然一软。
事已至此,发脾气也不顶什么用了,她将气喘匀,招手唤牛蛋过来:“你说,这事发生多久了?”
牛蛋低着头:“半个多月了。”
半个月还没出事,人应当是死了。
死人说不了话,更何况尸体也不一定会被冲上岸,说不定已经叫河里的鱼吃干净了。
就算冲上了岸,也可能是在几座城以外,只要没人能辨认她的身份,这事便是无头案,不算什么。
女人揉了把自己的头发,又拖着老娘回屋,小声叮嘱他们:“村里的老师不见了,咱们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明日一早就进城,跟上头说半个月前老师请假回城,之后一直没回来,咱们忧心她才进城问问。”
“就这话,咬死了不能反口。”女人瞪了牛蛋一眼,“你上辈子是野狗吗?管不住自个儿的脐下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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