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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反正也已经走出城堡有一段距离了, 地面已经半干。她放下尹亦一，伸手去摸头发上的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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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黑市的人是如何找到这里，二人没停留多久便远远望见一人策马而来，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说，她家主人请她们入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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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形状可没办法见人。顾无觅在最后解金属小环里勾连的发尾，没留神用了点力，尹亦一疼得轻轻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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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有些好笑：“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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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亦一想了想，说并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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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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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抵并没有头发被剪掉一小截的经历，也想象不出这将是怎样的光景。也或许身外之物在她眼中并没有分别，如果她的确使用眼睛来观察世界，用视觉丈量所拥有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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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方式更像是被人类所建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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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忍住轻笑出声，她们互相看不见彼此的神色，尹亦一问她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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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觅退后两步，最后理了理，发带缠上手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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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亦一转身去寻她手中的发带，顾无觅十分无辜地向她展示：“反正一会儿睡觉得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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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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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注意力才放到那位来寻她们的蒙面人身上来，顾无觅问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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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主人昨日在拍卖会上买了二位所提供的东西，”她沉声道，“不巧，东西出了些……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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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亦一看向顾无觅，顾无觅一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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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无妨，”顾无觅说，“只是天色已暗，深夜叨扰恐怕不便。不如明日再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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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略一思索，也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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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我便回去复命……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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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濒死前她听见最后的声音恍若温柔的催眠曲，“我们会替你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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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亦一走过来时蒙面人的身形已经消散，她踩在后者的衣物上，鞋底没沾到一点泥：“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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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顾无觅借着地上的草叶擦了匕首，“太偏远了，又被洪水洗劫过，根本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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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越来越熟练了，似乎只要接受了这个世界的人死后都会化作数据消失这一点，就能够十分心安理得地对尚且温热的身体下死手，就好像处理的并非是人形的生物，而只是低等级存在的尸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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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利器刺穿血肉的触感仍旧明显，血腥味一时半会儿散不了，混在水土的腥味里引起生理性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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