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缓缓摇头,“大可不必,四顾门的承诺,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值钱。”
这话分外刺耳,已有挑衅之意。
“再说,这少师剑原是我已故父亲给我的成年礼物,对我同样意义非凡呀。”
“何况此剑赠与李相夷时,我并不在场。于情于理,它从来都是我的东西。”叶灼的目光在少师剑上流转一圈,“前十五年,也只是我没有来取罢了。”
“想必堂堂武林正道四顾门,不至于罔顾法理道义吧?”
佛彼白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麻烦’二字。
正道最怕别人抬出江湖道义来压人,二怕揪住道理不妨,丝毫不讲情面,偏生这位叶二小姐都占全了。
最后倒是肖紫衿想出了合适的说辞,前跨一步大义凛然道:“叶二小姐并不用剑,而且门主活着的时候你不来取,却偏挑今日四顾门旧友重聚、缅怀门主的场合来闹事,是故意与我四顾门过不去吗?”
“呵,这帽子扣得……”叶灼冷笑一声,低头思索两秒,竟然鼓起掌来,“好高明啊!”
“我确实不用剑,少师拿回去,也是放回仓库里积灰。”
“至于他活着的时候我没出现,那是因为少师在李相夷手里是剑逢名主。”
“可如今么,却沦为沽名钓誉之辈扰乱人心的彩头。”
叶灼转了个身,望着台下众人。
这姑娘半张脸蒙在面纱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但眼波流转颇为妩媚,有意微微眯起的时候,竟有种摄人心魄的明艳。
众人这才意识到,叶二小姐的花魁之名,大约是确有其事。
“你猜这些争着试剑的少年中,有几成会沦为门派倾轧的牺牲品?又有几成,会成为借旁人名头为自己扯大旗的伪君子呢?”
她故意换了一种既柔且媚、娇中带妖的音色,仿佛说的不是刻薄讽刺,而是诸如‘英雄少年,妾自当以身相许’一类的情话。
台下不知多少人,脸上浮出了迷蒙笑意,压根没听清她具体说了什么。
随后她利落转身,换回了冷而脆硬的声调:“少师落在这些人手里,不如随我回仓库蒙尘。”
这下任谁都听出来,叶二小姐就是来砸场子的。
石水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却被白院长用眼神制止了。
在场这么多人都是成名大侠,对一个武功尽废的女流晚辈动手,实在是有失体面。
纪汉佛看了乔婉娩一眼,后者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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