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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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季鹤根本没有地方去，从出生到成人，他十八年的时光只在书店和学校的两点一线，单一无趣，毫无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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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伤心也只能缩在排排书柜隔出的狭小卧室，安静地等待痛苦从头到尾，在身体里流转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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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没了，柜子也没了，店里落灰的地板上只遗留了盛放古琴的木色茶几，檀景执买了又弃的琴死尸一般地横躺，蜷缩良久的季鹤爬起来，手指艰难地触碰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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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颤动，守在一旁的乔横林坐到铺子外面，路灯开着，桂花树叶影的婆娑拖拽台阶上银白的光亮，风声响起，他才会出声哭泣，风声息落，极力隐忍的抽噎也会随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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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允许任何东西打扰断续的琴音，于是跳起来捕在树上恼人的蝉，陆续抓了七八只，捏着翅膀摔得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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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执意飞回来的黑蝉，乔横林也不会将他们处死，只是一遍一遍地扔出去，只要让书店清清静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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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路灯熄灭，太阳从云层破出，乔横林意识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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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浑噩噩地掀开门帘，看到弹足一夜古琴的季鹤，十指开始向外渗血，他不敢劝，鼻子酸涩地拿来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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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鹤顺从地任乔横林摆弄，眼睛被阳光刺了下轻轻眯了起来，很快又舒展，目光静静地搁置在乔横林的肩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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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季君不满、怨气深重的季鹤，却愿意为他找他想要的绿色湖泊，搂着尸体火化后的骨灰，找遍了大大小小的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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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湖的公园不少，绿颜色的却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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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日头烈了，他们两个人满脸是汗，随便找到一个长椅坐着，季鹤脸色苍白，没有力气，闭眼靠在乔横林的大臂，缓慢地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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