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陶然——”
太暖和了,我脑袋有些糊涂,忍不住往这怀抱里又钻了钻,深深呼吸一大口。
——淦,想起来了,是陶决。
我正走神,便听他问:“你梦见什么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不是谁?”
平心而论,我这次演技属实烂到飞起。满头冷汗不说,裹着毯子还在牙齿打颤,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胸口闷得好像要背过气去。
甚至连“抱你妹啊”这么明显、明显到我刚说完就后悔的杠杆支点都没抓,听话地撒开手,退回沙发另一头。
“几分钟前刚进大使馆。”
抓起手机一看,果然叁人群里有十来条钟意时隔两周重见天日的感叹——“高铁好快”、“好多人”、“大家都好着急的样子”……还有最后的“要寄存手机了,等会儿shuo”。
我愤愤地隔着抱枕蹬了陶决一脚:“不是让你叫醒我吗!”
“你才偷偷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闻见酒味就吐得生活不能自理——”
他抬眼:“什么时候开始的?”
“哦,行吧。”
睡过一觉,困倦多少缓解了一些。
我开始放电音版大悲咒。
我与他几乎同时按下暂停,客厅陷入寂静。
“这是一个问题?”
“我可以回答你,但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他放下手机,指尖搭在毯子边缘,“你刚才梦见了什么?”
陶决整个手掌按住毯子一角:“除非你先告诉我,七年前你抑郁的原因是什么。”
“你上一次穿那件有毛绒帽子的浅灰色外套,是多久以前?”
“你跟你继父的关系怎么样?”
我已经意识到,他所有问题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我想套他的话,正如他也想套出我的答案。
毯子巍然不动。
“……我答了你就答是吧?”陶决紧抿嘴角,“一到叁次,交换身体后还没有过。轮到你了。”
“陶然,回答。”
“你闻见酒味就吐得生活不能自理,”他停顿,却并未就此放过我,“为什么你那件浅灰色的外套上,有一大片酒渍?”
我挣不开他,双手捂嘴,控制不住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