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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嫒的嘴角抽了抽，粘在唇边的黑血像是小丑的笑靥。她没有笑，她只是弓起背，如同一只准备扑鸟的大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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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泥中的瘦弱青年抬起头，缓缓睁开紧闭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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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原本面色苍白，似乎随时都会化光而去，可就在看到陈晓嫒痛苦眼神的一瞬间，祂的气势陡然一变，变得澎湃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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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青年一点一点直起身子，祂身上翻涌的气势也趋于稳定，仿佛在陈晓嫒的痛苦中汲取到了无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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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确实汲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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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嫒的绝望如此沉重，如此甘美，远远胜过那些被祂榨取的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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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能一直绝望并消沉下去，祂自然能轻易赢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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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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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陈晓嫒在低头看清黑泥中的幼儿尸骨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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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啊——”她在短促的音节中狂奔到祂面前，高高扬起锋利的斧头，劈开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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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忽然笑了，祂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杀死陈晓嫒，倒是肯定会被她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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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谁说我的胜利不可以在被你击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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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嫒，我需要你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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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杀死你，除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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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缓缓张开嘴唇，玉色的牙齿挤出清脆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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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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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听到妹妹的名字后，那把斧头颤颤巍巍地停在了祂的鼻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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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不然我杀了你。”这当然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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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眼睛已然逼近赤红，她不会再听任何辩解，只要逼问出妹妹的地址，她一定会在下一秒把邪恶的敌人切成一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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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准备卖关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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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好整以暇地笑着说：“你的妹妹呀，她当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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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慢悠悠地抬起手，准备让食指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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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有什么？下面有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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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困住新生之蛇的深渊，也有存放许多孩童骨骼的黑泥。不知道深渊存在的你，会认为我说了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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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认知滤镜很强，非常强，但它仍有许多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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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语很难达成扭曲的条件，比如百分之百的真相，比如和异常无关的词句，比如——你已经猜到的言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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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绝望一点吧，陈晓嫒。陈晓彤还不是结束，今天会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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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似乎变得非常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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