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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做噩梦也不至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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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愣了片刻，终于起身，趁着日头足一鼓作气将窗纸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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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封好，就该收拾屋子里面了。也不晓得在我之前被幽闭于此的是哪路神仙，如今虽处处荒废破败，但该有的物件一应俱全，西间靠南窗的塌上甚至摆着一张镂空雕花的矮脚案几，看那粗陋的雕工和木活，大抵是我前辈亲自动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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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托前辈的福，我倒是不必再大费周章，只需修缮擦拭一番即可，因此只用了不消两日的功夫，便将这间小屋归置妥当，虽不敢称是窗明几净，但好歹像个长居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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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盘算着，等入了夏，这鬼地方也不那么阴冷的时候，就在窗边栽一棵枣树，即便寒川万物不生，若以灵气滋养，想必也是能成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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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寒川的枣树，结出果子大抵要十年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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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刚好，我总不能空着手去见那些惦记着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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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百年之后，有个如我一般的糊涂鬼被幽闭在此，也能倚在我栽的树下乘乘凉，吃上几颗脆甜的冬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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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处，心里仿佛是轻快了许多，可转过身来，看着窗外黑沉沉的荒野，又不禁感到一丝凄冷和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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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伏在窗口，将脸埋在臂弯中，出神的望着前方在春夜冷风中上下翻飞的鱼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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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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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永远睁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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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身处的这间小屋，八方各立着一面鱼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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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问心宗管束弟子的手段，只要在舍院内挂上鱼旗，弟子出入便会有异动，鱼旗上的鱼眼睛也会如影随形，到时戒律堂的律守就可以按照鱼旗的指引寻查弟子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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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打到问心宗来，没少吃这鱼旗的苦，有那么一阵子做梦都是头顶悬着一颗鱼眼睛。为了摆脱鱼旗无时无刻的监察，当真是钻研过许多法子，什么傀儡术，瞬移术，在这鱼旗跟前通通都是白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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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鱼旗就让我束手就擒，何况这八方鱼旗阵，恐怕我前脚踏出阵眼，后脚就能见着师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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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真有些害怕见到师姐，害怕在那张脸上看到嫌恶的神情，也怕见到玹婴，听她亲口承认那些时日以来对我只是利用，打破我心里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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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三哥老是训斥我没出息，遇事只会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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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一年去外祖家参加喜宴，途径汀水郡，在汀江上遇到了渊魔肆虐，整艘船都被卷入暗流，几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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