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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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贺某对不住你们，山高水长，诸位在外闯荡，竟拿不出什么给你们饯行，只有些箭，尔等且将箭壶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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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活不下去，今日一别是一月两月、是五年十年也罢，只要贺某还活着，哪怕不当军官回家种地了，只要尔等来寻、凡我有一口吃的，定管你一口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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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贺人龙从马背上取下一只酒碗，弯腰从河里舀了一碗水，惨兮兮地自嘲道：“堡内穷困至此，连酒都没有，贺某权以圁川水代酒，向弟兄们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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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贺人龙对面的边军将士心绪万千，谁都说不出话，或咬牙瞠目者或抱拳回礼者，情绪激动万语千言最终也不过一声：“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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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人龙的眼也泛着红，他将酒碗翻底示过后收起，抿嘴缓缓颔首，又故作潇洒笑道：“别的娘们儿话，贺某就不说了，免得落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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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长队长带着，外边不像堡里，凡事小心为上，你们带兵的时常差人回来看看，没准哪年朝廷发下欠饷，贺某能再与诸位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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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人龙再拱手道：“我等缘分，就暂且到这，诸位弟兄……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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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承宗牵着马儿站在人群里，就在他兄长身后，作为唯一一个跟边军一起离开鱼河堡的家丁选锋，他的画风跟别人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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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牵着红旗，知道他要跟着兄长离开，贺人龙把这马送他了；别人的箭囊里都是十几只箭，他的马背上挂了两只箭囊，三十三支箭，其中六支是最好的雕翎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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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小钻风的猎犬，还有鱼河堡灭鼠办主任眉点梅都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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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主任正在马背的木篮子里坐着，看起来十分不喜欢这个四面漏风小屋子，气得在笼子里一直朝周围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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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都能多轻装就多轻装，有些人连铠甲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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