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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眼望去,那道纤瘦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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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霜梦到了初见犬妖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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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下着濛濛细雨,她迷路在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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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睁眼瞎,迷路一点也不稀奇,于是她淡定地坐在树下等雨停,等师尊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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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多年前的她脸上还挂着沉重而冰冷的银流苏,遮挡住始终生不出的双眼,以免吓到下界那些胆小的山神土地们,给自己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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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雨水渗透进流苏的感觉坏透了,她正用袖子一通乱擦,头顶突然便响起那个清朗的声音:“喂,这里是萧陵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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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有妖气,问路的是个妖,肃霜捂着脸就开始嘤嘤:“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可怜又无依无靠的迷路的睁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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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模糊的轮廓倏忽间便隔着流苏出现在视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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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顶好似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在晃,晃了一会儿,他突然笑起来:“你是什么?野草精?野花精?泥块精?我怎么闻不到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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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霜很客气:“狐妖大人,我什么精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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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狐妖?”他很不客气,“原来真是个瞎眼的小精怪,我是犬妖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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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霜用袖子捂住嘴,轻道:“小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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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忽然醒了,窗外又是晨曦幽幽,肃霜按紧眉间宝石,心跳依旧如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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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那时候被少司寇从龙王的河神洞府带出,遇到拦路的神官们,他们叫他“疯犬”。真是个好称呼,她喜欢疯犬两个字,似乎某种遗憾又得到些许奇异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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