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惨淡。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剪掉爆开的灯芯,灯光暗淡了下来。无人顾及越来越暗淡的灯光。唐云意充当最忠实的观众,宋泽呈则沉浸在过去痛苦的记忆里。
死去的记忆强硬的刺进大脑,攻击宋泽呈,他的声音随着他启唇带着剧烈的颤音。“我与王墨算是十年同窗。他家境殷实,叔伯皆是做官,叔伯是多大的官,他没有提起过。他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在学业上,始终处于吊尾。而我。家境也还算可以,父母虽年老。但阿姐有一手好绣艺,登门求刺绣的人不计其数,家里因为阿姐,从未缺过银钱。姐夫踏实肯干,一家人除了供我读书吃穿,余钱尚丰足,而我为了报答家人,发奋苦读,终于在三年前考举了冀州解元。当时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媒婆踏烂了家中门槛……”
宋泽呈依稀记得,那日的午后,阳光灿烂,照在背后暖洋洋的。阿娘在院中浆洗,阿姐在房中刺绣,姐夫在劈柴,阿爹刚从地里面拔了一筐青菜回来,打算拿到街头酿酒的人家做酸菜。他爱吃酸菜鱼,因为连月的苦读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家人可劲的给他补身体。猪蹄炖黄豆,清水煮羊肉……轮流给他变换花样。
他在家闲着无事,与姐夫一同劈柴。锣鼓喧天,从街头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邻居家的阿哥突然跑到篱笆门外,气喘如牛,“阿泽,中……中了”
“举人吗”,他没有感到意外。以他的能力,考上举人并不意外。
“不……不是,你中了冀州解元”
如晴天霹雳一样劈进了他的大脑里。他久久呆愣在原地。那一天,他可谓是风光无限,嘴角高高挂起。他的大名一下子飞遍整个冀州。翌日,媒婆就上门了。他虽不说姿若娇月,但也丰神如玉,家里在衣着上从不短他,故而他也算风度翩的俊昳君子。加上他中了解元,前途锦绣,对他芳心暗得姑娘不计其数。
那一年,他二十一岁。是冀州最年轻的解元。整个冀州全因他而沸腾起来了。
“后来呢?”,唐云意从他的只言片语中能体会到他的快乐。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经过全家商量后,婉拒所有媒婆,进京参加春闱。因为我在冀州参加了秋闱,春闱必须进京。家人立刻为我准备了衣物、银两”,温馨一幕再次提及,宋泽呈羞愧得无言面对家人。他愧对他们的殷盼。
“在出发京都的前几天,王墨找来了。他说,他也在这几日进京,此行前途渺渺,旅途艰辛,危险丛生,与我相邀,一同进京。我作为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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