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袋在旁边监视,恶狠狠地说:“给我洗干净点!以后这些活都是你的,你得好好学学怎么当媳妇,不然怎么照顾有富?”
她哈着白色的口气:“还有啊,那死老太婆老糊涂了胡咧咧,你就别做梦说找什么亲生爸妈了,13年了,你看她们找过你吗?她说你是被拐卖的那是往好听了说,哪个人贩子拐孩子还带着疫苗本的?呵呵,你啊!就是被你亲爹亲娘卖到我家当童养媳的!我们家花了1万块钱的!”
她将一把瓜皮子扔到胡一蝶的长发上,厉声道:“我劝你趁早死了那份心,你注定是要伺候有富一辈子的,注定是要给老胡家留后的!等有富给老太婆守孝三年,你们就成亲。你若敢动逃跑的念头,我就把你锁进地窖里去,听到没有!”
胡一蝶看着手上的冻疮,泪水从红肿的双眼里滚落在洗衣盆里。
那是她在石头村里最后一次流眼泪,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暗暗发誓,一定要逃出这里!
地窖里的女人,是什么下场,她幼年的时候就见到过。
她自幼便生活在这片土地,对于这里的一切,她自然是了如指掌。
那一年,邻居村长家买来的女人宁死不和胡有庆成亲,新婚之夜光着脚就逃跑了。
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被村民合力抓回来,她在麦场上被皮鞭子抽打,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白嫩的皮肤没有一块好地方。
之后,她又被关在地窖里整整三天,滴米未进。
奶奶心善,曾带着胡一蝶给有庆媳妇送过几回药膏和馒头。虽然她活得不如猪狗,但对奶奶还是毕恭毕敬,道了声谢。
后来,有庆媳妇不断地怀孕,先是流产了好几次,最后好不容易生了两个女娃,才被允许在村子里获得有限的自由。
胡一蝶曾偷偷试探地问过她,外面的城市是什么样的?她的家乡在哪里?她是否还想回去?
然而,她就像听不懂人话那样,眼神愣愣的,瞅着怀里的女娃,干裂的嘴唇重复地唱着英文儿歌:“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她想不通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么多,她分明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她一身白裙,唇红齿白,还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她原本想要和女人一起逃跑,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她只好一个人偷偷计划。
毕竟,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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