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7章 白头吟

他不发话，她也不敢问，便跪在地上没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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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女官执笔而来，立在宫灯下，道：“陛下，今夜可是何良娣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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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满枝顿时脸色涨得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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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夜闻言，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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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下了御座，缓缓走到了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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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满枝死死抱住琵琶，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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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临幸妃嫔，会有女官执笔记入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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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此时却全无欢喜，有的只是悲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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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明明还有着另一个人，却要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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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她身边，静静地看她片刻，忽然转过身，道：“送何良娣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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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满枝不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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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李玄夜阖目，仰靠在御座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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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龙绘凤、镶珠嵌玉的天子宝座里，他靠着椅背，双目紧闭，像是疲倦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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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满枝紧紧地抱着琵琶，连呼吸都屏住了：“妾身也听师傅说过，当初司马相如初见卓文君，便弹奏一曲凤求凰以诉情衷，两人因此结下良缘……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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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司马相如移情别恋，卓文君悲痛欲绝，作下诗一首。”李玄夜未睁眼，只寒声截住了她的话尾，“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是为白头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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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他说出这样直白的话，何满枝又惊又惧。她抱着琵琶，面色煞白，不敢再听：“陛下，它还有下句，愿得一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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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夜坐直了身子，抬眼看她，面上闪过一丝嘲讽：“朕是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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