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皆过分之极。翌日——”他微顿了瞬,接着道,“皇爷不可再加恩臣之族人。臣无子绝嗣,此一脉之殊宠止于臣,方可保日后长久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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诰承帝神色阴沉,慢慢坐回炕床。虎毒不食子。皇考再钟爱柳贵妃和沛王,也不曾伸一指加害于己。太子业业兢兢,勤慎恭肃,未犯有大错,易储之事,何止千难万阻。他何尝不想立心爱女人之子为嗣,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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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袁善祥与柳贵妃不一样。柳贵妃只是妃妾、臣下,袁善祥是正宫皇后,即便他驾崩,她贵为皇太后,朱载均在她跟前,是子,是臣,母子名分大义足以让她安享尊荣,庇护晋王和袁氏一族。诰承帝与袁皇后最大的分歧在于,他作为父亲,以及一个数十年朝纲独断的实权帝王,难以将自己的长子臆想作不竭忠孝,大逆不道的狂徒。而袁善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朱载均的。倘若名分果然有用,英宗的孝庄睿皇后钱氏何以晚景凄凉,抑郁而终后,还叫宪宗生母周太后从中作梗,最终连与丈夫合葬都未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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诰承帝揉了揉额,“湛寂何至于此。”命袁宗廷起来,往通炕另一侧坐了,爷儿俩亲热说话。袁宗廷道,“族里子孙丰隆,无需我开枝散叶。”诰承帝道,“到底膝下寂寞,何不抱养嗣女。”弱女虽非男,慰情聊胜无。女子不得出仕擅权,不会招致太子和朝臣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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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宗廷诸多铺设,只为将话锋转到这上头,“我已有个心肝宝贝儿养在家里,断不舍得过继女儿,分薄她的宠爱。”他不止一次对诰承帝提起善荣,但诰承帝头一回从他脸上看到了男人对心仪女子的欲望,顿觉荒唐蹙紧眉心。第一个念头是下令秘密杖毙善荣,除去祸端,才反应过来她不过八、九岁年纪,断不至于狐媚勾引兄长,况且娑诃定是伤心不允的,待要申诫袁宗廷悬崖勒马,忽又想起他孤身一个,无妻无子,一时又十分的痛心不忍了,半晌说道,“既如此,索性长留她在家中孝敬伺候,不枉你疼了她一场。”一个女人罢了,能稍许慰藉湛寂苦闷也是她的好处,天塌下来,自己替他担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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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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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爷早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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