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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卧室的门，钟宁忽然起了坏心，拽下谢拾青的手，颇有兴趣地问：“你记住去卫生间的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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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拾青点头，“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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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钟宁抱着手向后退了两步，“自己去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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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拾青噙着浅笑，无光的瞳仁仿佛映不出任何事物，没有对这种刻意刁难发表任何意见，也看不出为难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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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是一点东西都看不到的，很多视障患者，能看到模糊的光影轮廓，但她确是纯黑，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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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声好，谢拾青迈开腿，步伐不大。她没有穿鞋，钟宁觉得她的脚很漂亮，适合露在外面，踩进地毯里的画面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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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已经四处铺了地毯，就是为了让她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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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的铃声一下接着一下，间隔时间相同，步伐匀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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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椅子，绕过小桌，绕过隔断，谢拾青的每一步都很稳，脚跟先落地，脚尖再压，小腿纤细，弧度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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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宁知道它的手感，细腻的像是最上等的瓷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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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卫生间门口，她停下，中途都没有撞到过一个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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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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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宁抬步靠近，和她的手一起放在门把手上，转动，下压，将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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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不错，我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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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不吝啬夸奖的人，面上总是挂着最开朗的笑容，叫人打眼一瞧，定会以为这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好人，一个热情开朗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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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谢拾青失去了视物的能力，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不用受着这张面孔的欺骗，真以为钟宁是什么阳光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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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听声音，便听得出这人话语里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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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宁的确是在夸她，但夸奖不是真的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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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满足了钟宁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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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钟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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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拾青的心微微沉下去，暗中思考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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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宁喜欢顺从的人，所以她要听话，不然不会有留下的机会，但她又不能太听话，一个毫无新意的玩具，是很容易玩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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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度，需要她斟酌着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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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能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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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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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从她的侧边传来，女人的声音仿佛是最纯然的好奇，没有任何多余的意味，“好像在那里发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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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拾青心跳不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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