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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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滑腻湿黏，她想看看是什么，于是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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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玉秀的瞳孔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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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下，有个脑袋撞在悬崖底的石头上碎了个满花，红白脑浆撒了一地，似个被人随手一扔的西瓜。已然再看不出原先那份风华绝代的美人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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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穿着熟悉的火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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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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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玉秀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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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垫着尚棠的尸体，侥幸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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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关玉秀迷惘仓皇的从尸体上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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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棠两颗眼珠死不瞑目的自头骨脱出，琥珀色的瞳仁正定定望着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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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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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玉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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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爬到头前，不顾脏污的将这头放在怀中抱了好一会儿，而后缓缓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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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会工夫她什么都没想，只是呆呆望着天空。膝上抱着污臭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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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玉秀笑了声。这下好了，再没人能害玉麟了。玉麟也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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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抚摸着膝上被血块结成一团头发，轻声问：“你怎么就要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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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没人回答。再没人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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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玉秀也就一直这么坐着。肩膀不住的因动作撕扯伤口流下鲜血，她却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般重复着抚摸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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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日出东方，天际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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