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明知不敌,依然si战不退,最後一个个倒了下去。待到无争近前之际,那汉子正蹲在地上挨个割取头颅,凡割下的都别在腰间,好回秦国换取军爵。无争从腰间拔出宝剑,飞身跃起便刺,两人就战在一处。那汉子双腿如同紮入地下的盘根,任无争左右突刺,不曾移动分毫;左手一面二十多斤的大盾,上格下挡,有如无物;右手一柄长剑,挥砍过来时,无争奋力架格,震得虎口生疼。几番交锋,无争渐渐气力不继,虽然挡得住锋刃,却挡不住力道,加之仓促间不曾披甲,只觉得左肩一阵疼痛,温热的鲜血就顺着手臂淌了下来。那什长见了血,便把大盾抛到一边,双手握剑猛砍,要赶快取了他的x命,再去别处立功。两柄剑,你劈来时我挡住,我刺去後你拨开。剑身相交时,铿铿作响,火花四溅,好似一金一银两条大蛇相互交缠。无争的宝剑虽是铜质,却b秦兵的寻常铁剑坚韧许多,慢慢地把对方砍出豁口。他看准空档,猛地一斫,把铁剑齐根斩断。那什长还要捡起地上散落的兵器再战,无争蹬地一个箭步,剑锋穿心而出。再拔出时,那汉子往後一仰,x前血如泉涌,喷出一尺多高。
无争跳到其中一个木桥与城墙的相接处,秦兵下来一个,他便砍杀一个。鄂人的忘si润sh了他的双眼,肩上的疼痛感激发了他的血气,鼻中的血腥味遮蔽了他的仁心。他本就满心愤懑,於是把愁苦倾注到每一次挥剑之中。这一刺是yu入墨门而不得的羞惭,那一劈是狐彦si於眼前而不能救的悲恨,再一削是自幼受父王冷落的不平。铜剑在太yan下熠熠生光,绕着他的周身飞舞,所到之处衣甲平过,血r0u翻飞。
风向变了!
远处传来鸣金之声,秦人听了,旋踵而逃。城上的敌兵渐渐折尽,无争的剑也渐渐停了下来。他开始慢慢地往城下走,边走边把铜剑cha入剑鞘,却发现剑鞘已经不知所踪。他想提着剑走,又发现已经抬不起双臂。再一看剑刃,坑坑洼洼,向两边卷曲,於是他放了手,铜块落在什麽人的残躯上面,并没有发出叮当一声。他的目力所及,还有自己的浑身上下,都是一片鲜红;踏着阶梯下来时险些被血ye滑倒,还要躲躲闪闪,以免踩在亡者身上。
清晨时入城,此时已是午後。无争看着老师,勉强提起双臂,稍稍做一个作揖的样子。邓陵子也一样,稍稍回礼。两人没有一句话,脸上也没有表情。无争转身往後崖走去,从风国跟来的侍从们跟在他後面,捧着匣子。他们不是来守城的,自然安好无恙。无争也不是来守城的,只因老师的一句话,险些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