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的目光落在那个叼着烟斗的老者身上,心头莫名一凛。这老伯周身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质,沉凝、厚重,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霜的磐石。这感觉……竟让他无端想起了那位巨人将军,那种深藏不露、仿佛体内蛰伏着洪荒巨兽的压迫感,却隐隐相通。
他不敢怠慢,抱拳躬身,姿态恭敬:
“晚辈李二狗,见过前辈。此番前来北地,正是想在狩猎大会中历练一番,增长见识。多谢前辈先前指点迷津。” 声音清朗,带着少年人的锐气,却也透着对力量的敬畏。
一旁的嘉也连忙低下头,声音温顺而诚恳:
“老伯,晚辈名叫嘉。感谢您愿意收留我们,这份恩情,我们铭记于心。”
老者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又深深吸了一口烟斗。灰白色的烟雾在他唇齿间缭绕片刻,随即化作一个浑圆的烟圈,悠悠荡荡地飘散在有些清冷的空气中,仿佛无声的应允,又似某种意味深长的审视。
老者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石摩擦。他将那杆油光水滑的烟斗轻轻放在粗糙的木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赶路辛苦,你们且在这里歇歇脚,我去弄点吃的来。” 说完,他慢悠悠地站起身,那看似有些佝偻的身形里,却蕴藏着一种山岳般的稳定感,步履沉稳地走向后屋,留下李二狗和嘉在弥漫着淡淡烟草味和柴火气息的屋内。
……
当李二狗和嘉随着人流来到安阳广场时,这里早已是人声鼎沸,气氛热烈得如同煮沸的开水。人群自发地围拢起来,在广场中心空出了一大片圆形的场地。围观者姿态各异:壮硕的汉子们或站或蹲,身体微微前倾,如同准备捕猎的猛兽,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场地中央,透着毫不掩饰的专注与灼热的战意;孩子们则像一群活泼的麻雀,努力踮着脚尖,小脑袋拼命从人缝里往前探,乌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年轻人三五成群,互相用粗犷的北地口音高声谈笑、打趣着,不时爆发出爽朗豪迈的大笑,震得空气都嗡嗡作响;而一些须发皆白的老者,则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或后方,脸上带着饱经风霜的慈祥微笑,目光悠远,仿佛眼前这沸腾的景象,正勾连着他们年轻时同样热血沸腾的记忆长河。
广场正中心,先前在登记处见过的那位主持老者,如同定海神针般矗立在那里。他清了清嗓子,蕴含着一丝灵力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肃静!狩猎大会,第一阶段——单人赛,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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