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坛泼洒的醇厚血酒,将广袤的北地草原染成一片深沉的金红。狩猎的队伍踏着这辉煌的光晕归来,并非只有李二狗先前所见的那一小队。猎手们肩扛着沉甸甸的收获,古铜色的脸庞上刻满了风霜与疲惫,却也洋溢着无法掩饰的自豪神情。那头被他们合力拖拽的巨大野兽,足有两米多高,獠牙狰狞,皮毛在余晖下闪着油亮的光泽,当然不止有这一头猎物。
“妈妈!爸爸!爸爸他们回来了!”一声稚嫩的呼喊划破营地的喧嚣。一个满脸尘土、手里还攥着根磨得溜光的木棒的小男孩,像只敏捷的小鹿,猛地冲向自己那座低矮的帐篷,对着里面忙碌的妇人兴奋地大喊。不等回应,他已丢下木棒,炮弹般冲向队伍中一个肩扛着硕大野猪后腿的强壮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闻声转头,脸上的疲惫瞬间被灿烂的笑容驱散。他放下猎物,伸出粗糙如树皮般的大手,一把将扑来的小男孩稳稳揽入怀中,动作却带着与外表不符的温柔:“乖儿子,等爸爸和猎手叔叔们完成祭献图腾的仪式,再陪你玩。”他声音低沉,带着狩猎归来的沙哑。
“嗯!”小男孩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崇拜的光彩。在他纯真的眼眸里,扛起沉重猎物的父亲,就是整个部族最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这温馨的一幕并非个例。营地入口处,猎手们的家人早已翘首以盼。妻子们眼中含泪,孩子们雀跃欢呼,老人们则抚须微笑。此刻,归来的猎手们就是最耀眼的星辰,他们身上沾染的兽血与泥土,在亲人眼中都化作了荣耀的勋章。笑容在每一张风霜雕刻的脸上绽开,那是历经艰险、满载而归后最纯粹的喜悦与放松。
营地的核心,矗立着一根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图腾柱。柱身由不知名的黝黑硬木雕琢而成,历经风霜雨雪,透出一种沉甸甸的岁月感。上面盘踞着部族世代崇拜的兽图腾——一头仰天长啸的狰狞狼王。它利齿森然,双目仿佛由某种暗红的宝石镶嵌,即便在暮色中也隐隐透出凶光。最令人心悸的是狼王利爪之下,雕刻着数名姿态扭曲、匍匐在地的人族形象,无声地诉说着古老传说中的臣服与敬畏。
“噼啪…噼啪…”
图腾柱前方,巨大的篝火堆已被点燃。干燥的木材在烈焰中爆裂,发出清脆的声响。跃动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渐深的暮色,将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周围兴奋的人群身上,也将图腾柱上那狰狞的狼王映照得愈发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柱中扑出,择人而噬。火焰的光芒在每一张充满野性的脸庞上跳跃,闪烁着原始的活力与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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