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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不在意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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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对贵族血统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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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靠自己挣来的每一寸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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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对,也都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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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雷斯咬着“权力”这个单词,就仿佛是在从尸体上扯下一块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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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你不是他,你才能拥有了这一切。如果你真的是那个婴儿,真正的亚瑟·黑斯廷斯,说不定你会在三十岁的时候,被安排去做个地方法官、管管教区预算,又或者是成为牧师,在教堂里安安稳稳地背诵祷文。要是哪天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娶个下议院议员的侄女,活成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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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雷斯打了个响指,他忽然停下脚步,身体前倾,用那双画着黑色泪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亚瑟:“你知道你最成功的地方在哪儿吗?不是你在苏格兰场敲出的第一口罪证,也不是你在议会改革时下令鸣枪的那一声,而是你在那间农庄里,第一次看见那老东西一边咳血一边叫你‘我的侄子’时,没有吓得拔腿就跑。你知道自己连个姓氏都是偷来的,所以你比真正的亚瑟·黑斯廷斯更努力,更谨慎,更懂得何时说谎。你从来不认为自己天生该拥有这些,所以你比任何一个贵族都更会保住手里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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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雷斯夸张的笑容贴近了亚瑟的脸,他的红鼻头顶在了亚瑟的鼻尖上:“你认清了自己比他低贱,我亲爱的亚瑟,这就是你成功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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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魔鬼那张涂着白粉的脸还悬在旁边,他笑盈盈地等待着亚瑟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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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亚瑟没有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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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五年前相比,他确实改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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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连眉头都未动一下,只是手指缓缓地在膝上打了个节奏,如同一位正在评估剧目好坏的评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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