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挡了他们少爷出门的喜气,把我往外推,我没抱稳……有余被他们手下一个小厮掐住脖子……等我再夺回来时……他已经不动了。”
说到这儿,她终于忍不住,整个人伏倒在地,肩膀剧烈颤抖,一声不吭地哭着,像是怕吵醒那已经死去的儿子,也像是怕自己一开口,那段过去就真的像锥子一样扎进骨头缝里,永不脱身。
叶知秋坐着,许久未动,终于低声问了一句:“那后来呢?”
张氏强忍住抽泣,哑声答道:“后来我闯进他们家,被家丁打了一顿,关进了镇上的牢里,说我闹事……又说我要讹他们钱。三天后放我出来,有人劝我认命。可我不认。我抱着有余,一路走到霍州府衙,想着能讨个说法。可我不会写状纸,也没有银子,所以四处求告谋个差事,好在这里掌柜的可怜我,让我留在这里浆洗缝补,赚些银子。但是孩子迟迟不能下葬,我便心如刀绞,方才,看到姑娘,觉得您一定是个善良的人,我便厚着脸皮开口借了您的银子。”
说到这里,她整个人如破布般伏倒在地,呜咽着说不出话。
叶知秋沉默良久,才缓缓起身,替她拉起那张布盖得更严实些,低声道:“孩子……你明日去安葬好吧。”
张氏眼泪滂沱,颤声应着:“谢谢姑娘……谢谢……”
夜更深了,屋外风吹烛影斜,火光在墙上摇曳,像是这命途中的苦难,也被吹得飘忽不定、无所依托。叶知秋站在烛前,目光望着窗纸上映出的自己,眼底不知何时也泛起一层薄雾。
她忽然轻声说道:“你要是能做一些浆洗缝补的活儿,那就跟我回并州吧,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张氏愣住,随即伏地磕头,哽咽着:“我谢姑娘再生之恩。”
叶知秋没有再言语,只走到桌前,替她添了盏灯。
那灯照亮了昏黄一角,也照进张氏颠沛流离的命运深处,仿佛一点微光,虽微弱,却不熄灭。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城中尚未彻底苏醒。霍州的街巷在晨雾中显得朦胧朴素,客栈院内却已有人起了早。
江远山一大早便在院中练功。他素来有晨起之习,这会儿穿着墨青短褂,袖口挽至大臂,神情专注地举着两个石锁。练到一半,他却突然收了势,眼神朝东廊一瞥,眉头微蹙。
他看见叶知秋走来,身后还多了个人影——是个妇人,穿着旧衣裳,袖口打了补丁,怀里提着一个白布蒙着的篮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