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吉日,太监们也清扫出一条正阳宫直通太庙的御道。钟鸣三十六响,百官披麻挂素,萧铎亲披孝服,于太庙前昭告天下:
“先帝病重薨逝,遗诏由皇第五子萧铎继承大统,即日起,移灵太庙,百官守丧,举国哀恸。”
一纸诏令,终于将“先帝驾崩”四字公之于世。
而那日传旨至后宫时,皇后并未失声恸哭,也未昏厥于殿中。她只是将茶盏轻轻放在小几上,转头望了宫外一眼,平静道:
“我就说不寻常,竟然真死了。”
传旨的太监战战兢兢,不知是否该再多说些什么,只低头将圣旨交给皇后的贴身女官,便匆匆退下。
屋里寂静如水。炉中香未灭,薰得帘下半透明的纱幔晃动,宫人们齐齐低头,不敢喘息。
皇后,哦不,如今该称为太后了。太后缓缓起身,走到铜镜前,细细看了看自己。镜中人鬓边已有些许白丝,眉眼却仍清秀端方,只是眼里那点光,仿佛在听闻“先帝薨逝”之后,一寸寸熄了。
“这些年,他对谁都留了情,唯独对我……总是那么不冷不热。”
她低声说着,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镜中之人听。
“如今他死了,却还要我披麻戴孝,这世道啊,向来就不公平。”
她嘴角轻扬,却没有笑意。
“也好,礼不能废,后位更不能弃。我这一身孝,既是为天下,也是为自己。”
说着,她命人取来素白宫服,亲自梳起头发,挽了个未亡人髻,插上素玉簪子。
贴身女官红珠悄声道:“娘娘,您可还要去太庙吊唁?”
皇后闻言,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得像是秋水般清寒:“自然要去,我是太后,他是先帝,这一礼,我若不行,旁人也不能行。”
可她轻轻提起裙摆转身时,却险些一个趔趄。
红珠急忙扶她:“娘娘!”
太后摆手,低声却坚定:“无妨,终归要走这一遭的。”
她的目光穿过珠帘、宫墙,望向那苍穹之下的金銮殿,低语如风:“他这一生,多情又凉薄。我不怨他了……但我也不会为他落泪。”
太庙正殿外,风吹白幡,浮云似雪。
而她缓缓步入殿门,身披素衣,一步步走入礼法与权势交织成的黑白世界。
——她不曾哭,可宫中再无人比她更懂,这场“守丧”,是送夫,也是送旧日的自己。
太庙阴沉,柱梁森然,香烟缭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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