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旅店听着招牌气大唬人,不过是江南随处可见、提供异乡飘泊客歇身的地方。
种着一棵梧桐,两株丹桂,一矮排燕来红。
跑堂伙计托着黑漆长盘,里有两碗冒热气的面条子,他腾出只手,用肩上搭的白巾擦拭一脑门汗,八月里依旧燥闷cha0热,斜眼睃踏垛旁跪着个俏生生nv孩儿。
“进来!”内房传来沉稳的嗓音。
待伙计退下,桌前男客先端过一碗排骨面,一边催促:“燕衡还不趁热来吃。”
许彦卿忍俊不禁,此人名唤周希圣,是同乡亦是国子监同窗,同为殿试三甲,感情笃厚。
“没见过如你这般落魄上任的朝廷命官。”许彦卿摇摇头,挟起一筷子爆鳝给周希圣:“如今酱排骨没吃这个时兴,是用麻油炸su加酱油姜汁白糖和醋烹卤,别有另番滋味。这里烹的味差些,有空暇来我宅里,厨婆是杭州人氏,熬的鳝卤最正宗。”
许彦卿便自己就着酱汤吃了大半碗,倒了茶漱过口,问他京城如今吹的是甚麽风。
自然不是问的吹西北风,是问朝堂风云变幻的局势。
许彦卿低笑:“你应知我为人,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楼上立窗观月时,就见那nv孩儿跪在院央,此时竟还跪着,算来有半个时辰了罢。
许彦卿打量那nv孩儿,身上穿洗发白的桃红衫子,松花线香滚,玉se绡撒脚k子,因是跪着露出雪青面粉底绣鞋,没裹脚却也玲珑。
她抻直了腰板,两条腿紧拢也紧崩着,浑身透满倔强又不甘示弱,偏生那姿态,楚楚动人的不行。
十七岁的少年,对男nv风月有着莫名的热忱。
许彦卿觑眼瞧被簇拥在央的一对男nv,倒眼熟,略思忖,见过,是陈家老爷做寿请过堂的四喜戏班子。
乔四拈着根竹签貌似漫不经心地剔牙,叶氏则抱着碧眼猫儿,边捋毛边翻起眼皮问:“她可认下知错了?”
叶氏从袖笼里掏出片肚兜往天一抛,那软绵绵的布料本飞不远,却无端起了风,飘零零如断线风筝,缓慢荡落在许彦卿足履前,柿子红的面儿,绣着喜鹊登枝,印着男人漆黑的五指印儿,还有喷溅的白稠,凝固成丑陋的痕迹。
肚兜是nv子床榻间最私密最羞耻的物件儿,纵是娼妇也不敢随意拿出来秀,此时却大剌剌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若是高门大户的小姐遇到这桩事儿,是只有si的一条路。
许彦卿观那nv孩儿自始至终头都未抬起过。
乔四扔掉竹签,往地吐一口浓痰又拿足底搓两搓,轻悄道:"明儿个要进许家宅邸搭台唱戏,唱花旦的娇喜走了,其余的尚稚气,唯这桂喜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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