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昨夜逼宫之举,已是不忠不义。今太后禅位,臣无颜再掌禁军。”
李显望着跪在地上的将军,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李多祚是条汉子,当年在凉州敢单骑闯敌营,这样的人,要信他的忠,也要防他的勇。”
他弯腰扶起李多祚,将虎头令牌重新塞回他手中:“你不是逼宫,是在帮朕记着——这江山,是从刀光剑影里护下来的,容不得半分懈怠。”
李多祚猛地抬头,看见皇帝眼中映着烛火,像两簇跳动的火焰。
他忽然明白太后为何甘愿禅位——这双眼睛里,有和太宗皇帝一样的坚定,有和高宗皇帝一样的仁厚,更有在房州十四年磨砺出的坚韧。
“臣,遵旨!”他单膝跪地,甲胄碰撞的声响在大殿里久久回荡。
张柬之走上前,将一卷奏折呈到李显面前:“陛下,这是百官联名上奏的新政十条,皆是民生要务。”
李显展开奏折,目光落在“均田”“减税”“兴修水利”等字眼上。
墨迹新鲜,显然是昨夜连夜拟就。他忽然想起母亲常说的那句话:“为官者,要把百姓的事刻在心里,而不是写在纸上。”
“张相,”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殿内列祖列宗的牌位,“新政可以推行,但有一条——所有官员俸禄,自朕开始,削减三成,用于赈济灾民。”
满殿皆惊。
桓彦范刚要开口劝谏,却被张柬之用眼色制止。老臣望着年轻的皇帝,忽然想起武则天刚登基时,也是这样力排众议,将俸禄充作军饷,气得满朝文武骂她牝鸡司晨。
“陛下圣明!”张柬之率先跪倒在地,花白的胡须在青砖上蹭出细碎的声响。
百官紧随其后,山呼万岁的声音比昨夜更加响亮,震得殿梁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在烛火中化作细小的水珠,像泪,又像雨。
李显走出太庙时,日头已经升高。
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阳光穿过云层,在琉璃瓦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他看见宫墙外的朱雀大街上,百姓们正忙着清扫积雪,有孩童在雪地里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去洛阳宫。”他对身后的内侍说。
銮驾缓缓驶过大街,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李显掀开轿帘,看见街边酒肆的幌子在风中摇晃,布庄里挂着五颜六色的绸缎,粮铺前排队买米的百姓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
他忽然明白母亲为何说“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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