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啦?”
凌宸凑到土炕边,探头瞅了瞅吴岁晚,压低声音劝道:“你这样抱着不累吗?她那样睡着也不舒服呀!”
沈长戈背靠炕墙,带着铁套子的残腿耷拉在炕沿下。完好的那条腿盘在炕上,托着吴岁晚的腰臀。两条手臂环过女人的后背,让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目光迷离地描绘着她安睡的眉眼,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凌宸撇嘴,瞧瞧他那好兄弟,此时此刻的嘴脸,就像一个乡下莽夫在哄自己年幼的女儿睡觉觉。哄着哄着,突然想到怀里乖巧的小女孩儿,明日是要离家出嫁,要被另一个男人领走,霸占……老父亲黯然神伤,悲情难以自抑。
“丧气”那玩意儿,不仅难看,还会传染。
凌宸重重“唉”了一声,屁股一沉,坐在沈家夫妇身侧,把自己受伤的半边脸递过去,抱怨道:“你瞅瞅,你瞅瞅……这就是你那好闺女……呃……你那好媳妇儿的杰作,你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
“小点声!”
沈长戈轻斥,抬手盖住吴岁晚耳朵后,对凌宸的伤口微一侧目,淡淡道:“那是你当街耍流氓,吓到她了。”
“咦……”
凌宸攥紧大拳头,在沈长戈眼前比划了两下,凶神恶煞道:“俗语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倒好,你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兄弟,咱俩白处啦!你快说说,明天打算去哪儿?最好咱们快点分道扬镳。原本我在东元玩得好好的,要不是为了你这些破事儿,我能回来吗?你都耽误我娶媳妇儿啦!知道吗?你们两口子一个比一个不讲究,白费我一片苦心。这家伙的,又出钱又出力的,就没个人领情,你们可真行啊。”
“咱们走不了的……”
沈长戈面无表情,望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色,沉声说道:“等等未轻煦吧!”
“啊?”
凌宸惊呼:“啥意思?未太监要来……他还想要什么?”
按照道上的规矩,沈长戈和韩婵是双方自愿私奔,与偷窃劫持侮辱他人妻子的罪行,还有所不同。未轻煦怀恨砍了奸夫一条腿,韩婵也抛弃情夫自动回了家。在外人看来,两厢恩怨已了。
未轻煦对待无辜之人吴岁晚,先是重伤,而后拐走,再是哄骗强占,简直就是罪大恶极,到哪儿都说不出道理来。
如今的沈长戈处于劣势,对抗无能,不去寻仇,只是偷偷抢回妻子,若是未轻煦还要咄咄相逼,就是不讲道义,十恶不赦!
“未轻煦想要什么?我也能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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