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我为什么要梳一个妇人头?为谁梳的?”
沈长戈的笑僵在嘴角,捧着铜镜的两只手都猛地一抖。
“让我瞧瞧……”
吴岁晚抢过铜镜,嘴角微微含笑,左右摆头,照来照去。
镜中女人长了一张小圆脸,杏核眼,小鼻子小嘴儿,不丑也不俊。即使已经过了双十年华,还梳起了妇人头,顾盼之间,仍然稚气满满。
时下男子娶妻,喜欢脸盘圆润,五官舒展富态样。纳妾纳色,喜欢媚眼如丝尖下巴。吴岁晚的长相就是个清爽干净,和“美人”哪个边儿都靠不上。
从小到大,没有人夸过她漂亮,却时常被最亲近的人辱骂丑陋。没人理,没人爱,自然养成了低眉顺目,沉静寡言的性子,更显得小家子气。
吴岁晚成为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人,是那个躲在角落里,习惯了羡慕,碾碎了渴望,也尝够了失望的人。
她是一朵还没来得及鲜艳绽放,就已然静静枯萎的花。
“呵呵……”
吴岁晚笑得灿烂,娇声夸赞道:“夫君的手艺真好啊!”
男人却笑不出来,绷紧面孔,满目担忧,干巴巴地回应道:“岁晚喜欢就好……”
“喜欢?”
吴岁晚的笑顷刻间消散,一扬手,就将铜镜掷了出去,擦过沈长戈的额头,砸在地面上,滚出了很远,哗啦啦响了一阵,才归于平静。
“沈长戈,疯的那个人是我,不是你,少在我跟前发癫……”
吴岁晚怒骂了两句之后,又觉得此事荒诞可笑,一下一下揪扯着头发,越扯越急,越笑越大声:“哈哈……沈长戈,你还真是卑鄙,从前欺我弱,如今欺我傻。明明就是个无耻之徒,装什么温柔郎君。还亲手给我挽了一个妇人发髻,是在羞辱我,还是在羞辱你自己呀?”
“不……”
“岁晚……你轻点,不要弄伤自己,你若是不喜欢,我再帮你梳个别的式样……”
沈长戈跪坐在吴岁晚身前,管不了额头的胀痛,哆嗦着嘴唇,低声劝慰。但虚抬着的手臂,却不敢碰触妻子的半分衣角,任由吴岁晚动作粗暴地扯乱了刚刚梳好的发髻,扯断的发丝轻飘飘落了地。
“哎呦……可不敢劳烦沈大将军,若是被你的婵儿知道了,伤了美人心,我吴岁晚可是犯了大罪过。无论是你沈大将军来报复我,还是借他人之手来折磨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吴岁晚捡起身旁的梳子,慢悠悠的梳起了头发,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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