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过他们相识日久，目睹上仙出剑的次数屈指可数。柳闲从不佩剑，世间多数人都不值得不周出鞘，他常常只是操控几柄剑意凝成的小剑。

柳闲不知道这二人的心思，给从一开始就忧心忡忡的杨徵舟露一手后，他心满意足地踱步回来喝了口茶，把一根绳子放在桌上道：“杨老板的缚灵锁就是好用，就算是凡人遇上了这妖邪，也能毫不费力地收了它。”

原来只是个厉害的法器。谢玉折盯了眼他腰挂的芥子袋，皱眉问：“你为什么要把那种妖邪收起来？”

家财万贯的杨富商在侧，谢玉折问：“你缺钱？”

柳闲边控诉边盘算，这只有意识还能自我修复的鬼骷髅还算罕见，若是高价卖给迷花岛那个药疯子，肯定能赚不少银子。

另两人沉默了。杨徵舟扶额，把腰挂的芥子袋取下来放在桌上，示意他拿走。其中放着黄金、符箓，有他的楼主令，可号令他楼内的人。

谢玉折眸色沉沉地看着他。

突然被发问，谢小将军呼吸重了片刻，他哑着嗓子道：“不是的。”

他嘴角上翘，笑得十分刻薄。

柳闲酒量差，这座酒楼里几乎没有他喝得过的人，却也没有他问不出的消息。这几天，他靠着几杯茶水，在酒桌上把该打听的、不该打听的，全都听了个遍。

他出身实在是显赫。

可惜他小时候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出征，亲族又不在，无人照看不能自理的他，只能被接到后宫之中，由妃嫔抚养。

皇帝竟也同意了，让一介权臣代养武将嫡子。

谢玉折走后不久，国师就失踪了。他本就来去无踪，还深得皇帝信任，起初无没有人在意他的离开。可直到谢小将军凯旋，他依旧没有出现，天下却传起了“国师与谢氏共灭雍”的预言。

众臣之前，谢玉折朗声领旨。

柳闲还未说完，就已被打断，谢玉折铿锵道：“效忠天子是臣民之责。”

谢玉折如何不知，他根本做不到。他在国师府里住了七年，见多了那人弱柳残身下藏着的沁血獠牙。

让权臣抚养将军的嫡长子，若是文武勾结，权柄必然旁落。这样荒唐的事，国师提起当日，皇帝竟就答应了。

一文一武之间，总得灭一个。

柳闲指尖轻点桌面，问：“可你真的想杀了他吗？还是想和团圆夜那日对我那般，激怒他对你动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于他手中，用你一个人的命免了谢家之难再助他脱身，报答他八年养育之恩？”

醉梦长里的人早已逃了个干净，杨徵舟也不知去了哪，外头下起了彻白的雪，天地都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