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抚州的路似乎比来时平坦许多,分明是同一条路,可就是让祁霄觉得轻松愉快。唐绫自是更不必说,来时他戴着镣铐,是囚徒,是屡屡遭遇刺杀的人质,一路上又伤又病的,不仅提心吊胆,还受尽屈辱,祁霄可谓“功不可没”。
来时,祁霄和唐绫怎么都无法预见,才短短数月他们居然就原路返回了,而且还是执手相携一起折返。
他们像南归的雁,携着深秋的风,掠过秦江波澜不兴的江水,顺流而下。
祁霄长这么大,一共坐过三次船,前两次生不如死,这一次乐不思蜀,恨不得这船行慢一些,多晃几日,一直这么晃晃悠悠得才好。
祁霄还是晕船,很晕,躺在床上,仿佛只有抱着唐绫才能把气喘匀了。
祁霄枕着唐绫的腿,口中含着青岚制的糖丸,听唐绫给他读书,还是那本《山川志》,想着将来他们要去书里写到的地方走一走,登上汉阳山通天古道,望一眼天宫;烤着火炭、噙着香茶,坐在陈山的白桦树林中静待雪落;初春时分潮沄河上游雪融冰裂,溪流中藏着烁烁金沙;还有大周境内,云京千湖碧玺寒花池、齐国灵回山中鬼斧神工的石晶天壁……
唐绫读到什么,他们就去到哪里,像云,本无所依凭,便只随着风走,祁霄就跟着唐绫走。
青岚敲门入内,将祁霄的午膳送了过来。
唐绫向青岚比了个手势,让他手脚轻些,放了食盒就出去。
青岚扫了一眼里屋,撇了撇嘴,很是鄙视祁霄的矫情和无赖劲,他的药丸绝对有效,不说是包治管好的仙丹,但也绝对能让祁霄站得住、走得直、吃得下、睡得着!可这人就是癞皮狗,缠上了公子就不撒手,偏是公子宠着他、由着他、任他哼哼唧唧的还耐心哄着。
公子说,祁霄值得。青岚反正是没看出来。他多看一眼都得瞎,迅速退了出去。
“起来吃些东西吧?”
“再躺会儿。晕。”
唐绫笑着轻轻敲了敲祁霄的额头:“不吃,一会儿就凉了,还得让青岚看笑话。”
“他笑话我?”祁霄坐起来,“笑话我什么?”
唐绫捂嘴偷笑:“笑你堂堂楚王竟像个孩子一般爱撒娇。”
祁霄站起来从身后搂住唐绫,下巴搁在他肩头,陪着他笑:“那还不是小侯爷惯出来的毛病?”
“是是,我惯的,都是我的不是。”除了唐绫还有谁能宠着祁霄、惯着他、任他撒娇呢。
祁霄托着唐绫的脸颊,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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